晉末長劍

孤獨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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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征辟雨後乍晴,霞滿西天。伊水北岸零零散散立著幾個人,似乎在欣賞夕陽。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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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二十三章 走基層

晉末長劍 by 孤獨麥客

2025-1-8 21:02

  綠柳園之內,壹切如常。
  但在外人看來,這個略帶點暴發戶氣息的宅院,卻已經成了河南的政治中心——至少是中心之壹。
  過年前幾天,邵勛又出門了:新春走基層!
  盧薰挺著個大肚子,仔仔細細幫他整理衣袍。
  樂嵐姬則為他收拾行囊。
  看著兩朵如花嬌靨,邵勛太滿足了!
  出征回來後,他悄悄問了壹下母親,得知這兩位王妃似乎不太對付。但盧薰帶著身子,嵐姬表面對她還算客氣,至於內心怎麽想的,邵勛沒好意思問,她也不會說。
  樂氏已被赦免成都王罪眷身份,邵勛正式將她納為妾侍。
  至於宋祎,她現在就是邵勛改換口味時的泄欲工具,沒什麽地位。
  說實話,她要容貌有容貌,要才藝有才藝,還年輕,但真的比較倒黴,遇上了邵勛這種人,不願在她身上花心思。若換了別家,早就被寵得不行了。
  “差不多就行了,我去覲見天子,也沒這麽講究。”邵勛笑道。
  盧薰稍稍退後兩步,仔細看了看,又上前整了整弓梢的位置,待看到佩刀柄上掛著她親手做的彩結後,心中喜悅。
  “郎君以武立身,去見將士,最好還是威武壹點,將來還要靠他們奮勇拼殺呢。”她說道。
  邵勛將她攬過,輕輕親了下額頭,道:“熏娘所言極是,天下霸業,還得靠壹刀壹槍去拼,將士們是最重要的。”
  “郎君更重要。”樂氏湊了過來,低聲說道。
  邵勛得意地壹笑,將兩女都摟在懷中,大言不慚地說道:“昔年範陽王虓也算英武果決,然天不假年。成都王穎先勝後驕,身陷囹圄,終難逃壹死。郎君自有天命加身,不會有事的。”
  話音未落,左右腰間已被各自掐了壹下。
  樂氏、盧氏俏臉微紅,互相看了壹眼,又都噗嗤壹笑。壹瞬間,竟然起了點同病相憐的感覺。
  邵勛則感覺很爽。
  他不是受虐狂,但就是感覺很爽、很得意。
  啥也別說了,黃毛之神來了都得給他敬酒。
  “家中之事,妳倆商量著來。”邵勛說道:“若有難決者,問我阿娘即可。”
  兩女都欲言又止。
  “趁我還沒走,趕緊說。”
  “妾之三兄已經搬來了梁縣……”樂嵐姬說道。
  邵勛立刻明白了,於是說道:“弘茂若在司徒那邊做得不順心,可先來侯府當個廟長。”
  廟長掌管祭祀之事,其實還算不錯了。
  “我嗣子黎來洛陽了……”盧薰說道。
  “司馬模的兒子?來搶家產?呵呵,別理他。”邵勛擺了擺手,直接出了家門,翻身上馬之時,朝二女揮了揮手,大笑離去。
  邵勛的第壹站還是梁縣諸鄉,銀槍軍士卒的聚集地。
  行至村口之時,便已有得到消息的兒郎們迎了出來。
  “趙槐!”邵勛將馬鞭扔給唐劍,道:“澗水之戰,妳斬首兩級了吧?”
  “參見陳侯。”銀槍軍隊主趙槐上前行禮。
  澗水之戰,原本的隊主傷愈後無法歸隊,什長趙槐升任隊主,頂替了位置。
  他是少有的由士兵壹路爬到隊主位置的人,蓋因這壹級壹般都由學生軍官擔任。
  “侯府補發的絹綿收到了麽?”邵勛看了看趙槐的家,問道。
  “收到了,十匹絹、五斤綿。”趙槐壹聽,滿面喜色。
  邵勛進了他家院子。
  趙槐是洛陽人,來梁縣後,占下了這間被人遺棄的宅院。當時看起來很破舊,花大力氣修繕後,面貌已煥然壹新。
  邵勛仔細看了看。
  院墻是竹木編成的籬笆,籬笆墻內大致分為左右兩大塊,中間是壹條路,直通正屋。
  路左邊最靠外的是壹個羊圈,裏面養了大大小小七八只羊。
  羊圈北邊是柴房,堆滿了枯枝朽木,另有許多尚未鍘碎的幹草料。
  柴房再往北是廚房,炊煙裊裊,正在做午飯。
  羊圈、柴房、廚房前還有幾株果樹,其中兩株似乎已經枯死了,可能是今年春夏大旱時的事。
  路的右邊則是打理得十分整齊的菜畦,菜畦中央挖了壹個井,上面蓋了蓋子。
  菜畦最北邊還有壹扇小門,此時敞開著,露出了外間的柴堆、草堆。
  柴堆後方則是茅廁,茅廁外靠墻的地方還堆了許多新舊糞便,上面蓋了薄薄壹層土。
  典型的農家小院,而且是經營了至少壹代人的農家宅院。
  趙槐能撿到手,運氣不錯。
  “不錯。”邵勛看完後,點了點頭,隨後便在趙槐的引領下,入了中堂,坐於首位。
  趙槐十歲的長子端來了溫好的酒。
  邵勛也不客氣,端起酒碗嘗了壹口,道:“好酒。”
  “此為祭米酎,春社時釀的,陳侯若喜歡,可多飲幾杯。”趙槐說道。
  “坐下壹起喝。”邵勛招呼了壹下,讓趙槐以及其他幾個跟來的銀槍軍士卒壹起坐下。
  眾人連連推辭,見得邵勛堅持,便坐了下來,壹起飲酒。
  酎是壹種度數較高的酒,需要長時間釀造,甚至是二次、三次反復釀。
  祭米酎,顧名思義,用祭米釀造的高度白酒,裏面還添加了五茄皮、幹姜等調料,味道十分特別——此時人們不光喜歡往茶裏面加各種東西,酒也壹樣。
  “明歲起,妳便有五十畝祿田了,五月麥收之後,屯丁們會將收獲的小麥送來。”邵勛說道:“家中該備石磨了,驢騾駑馬,最好養個壹二匹。”
  “謝陳侯賞賜。大恩大德,粉身難報。”趙槐聞言,立刻起身行禮,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在河上拉纖之時,壹日下來,所獲無幾,養家都很困難。而且,纖夫往往滿身傷病,還不長壽,那日子真的難以言說。
  加入銀槍軍之後,生活漸漸有了起色。
  在雲中塢生活的那段時日,固然清苦,但壹家人卻已可吃飽肚子。
  遷居至梁縣後,不但得了這個小宅子,他還由什長升任隊主,每年可領36斛糧、10匹絹、5斤綿,外加五十畝祿田的收入。
  如果打贏了仗,則可分戰利品——陳侯在這方面從不吝嗇。
  趙槐的生活,可以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洛陽有人奇怪為何銀槍軍士氣如此高昂,且敢打敢拼,這就是原因。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或恨。趙槐是邵勛建立的軍政集團的受益者,他有自發維護這個集團的沖動,士兵們知道為何而戰,戰鬥力就已經不壹般了。
  這樣的軍隊,別人拉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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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勛不是很喜歡吃茶粥,因為裏面加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香料、藥材,味道十分感人。
  但這會在趙槐家裏,他吃得面不改色,連連稱贊,讓趙槐喜上眉梢。
  吃完之後,他不再打擾,起身告辭。
  臨走之前,拉住唐劍吩咐了幾句。
  不壹會兒,親兵楊勤牽著壹匹馬進了院子,道:“趙隊主,此乃陳侯賞賜的馬匹,請收下。”
  趙槐驚喜交加,連聲感謝。
  其他人也用羨慕的眼光看著趙槐,就在妳家吃喝了壹頓,便以馬相贈,太賺了。
  邵勛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廣成澤內的鮮卑馬“老齡化”非常嚴重,有些馬完全不適合騎乘了,但可以幫農家幹活,正適合拿來做賞賜。
  離開趙槐家後,邵勛又去了村東頭壹位名叫任納的戰歿士卒家。
  任納父母皆已不在,唯留下妻子兒女三人,家中另有弟妹各壹。
  當邵勛等人抵達時,壹大家子戰戰兢兢地跪拜於地。
  邵勛壹壹將他們扶起,道:“任納是老卒了,戰陣之上非常勇猛,多有斬獲。爾等無需跪。”
  幾人起身後,拘謹地站在壹旁。
  邵勛在院內隨便轉了轉,然後又看了看屋內的家什,廚房內的飯食。
  “今年的撫恤領到了嗎?”他看向那位三十許的婦人,問道。
  “領到了。”婦人輕聲回道。
  “領到了多少?”
  “十二斛麥、五斛粟、三斛豆子。”
  “帶我去看看。”
  婦人點了點頭,轉身帶路,卻壹個趔趄,實在是太緊張了。
  待來到西屋糧囤內後,邵勛仔細看了看。
  糧囤基本空了,就剩壹點底。
  墻角擺著的幾個麻袋內還有糧食,應該是年前送來的撫恤了——撫恤分兩次發放,夏收完畢後秋天發第壹批,秋收完畢後年前發第二批。
  “今年秋播了嗎?”邵勛問道。
  “種了壹點。”婦人答道。
  邵勛皺了皺眉,看樣子沒種多少。
  其實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家裏就壹個婦人,外加兩個七八歲的孩子。任納的弟弟妹妹年歲也不大,幹不了種地這種重體力活。
  “沒有族人嗎?”邵勛問道。
  “妾家本在成臯,應募後先搬去了檀山塢,再來梁縣,沒有族人。”婦人回道。
  邵勛看了眼唐劍。
  唐劍會意,離開了。
  不壹會兒,幾名親兵搬來了幾袋小麥,七八斛總是有的。
  放下之後,又拿了幾件鐵質農具放在墻角——這家就沒壹件像樣的農具。
  邵勛看著婦人以及她身後的少男少女們,溫言道:“任納為我殺敵,我不能虧待了他的家人。這些糧食、農具收下吧。院子裏還拴著壹匹駑馬,在廣成澤那邊練過了,能湊合耕地,壹並賞給妳們了。”
  婦人聽完,捂著臉,肩膀壹聳壹聳的,眼淚已溢了出來。
  眾皆惻然。
  邵勛嘆了口氣,又讓人取了兩匹絹放在外間案幾上,道:“好生過日子吧,熬過這幾年,待孩兒們長大,就有奔頭了。”
  “夫君沒有白死……”婦人泣道:“自古未有君侯如此善待士卒者。”
  “我的兵,不能流血又流淚。”邵勛說道:“日子會好起來的。”
  說完,離開了這戶人家。
  接下來數日,他又在梁、郟城、襄城三縣巡視,隨機拜訪了數十戶銀槍軍家屬,壹壹送上禮品,並幫他們解決了壹些實際困難。
  直到除夕夜才風塵仆仆地返回了綠柳園,與家人壹起團聚。
  過完正月十五後,他還會拜訪牙門軍士卒家人,他們主要分布在梁、陽翟、陽城、父城等縣,都是最近壹兩年內陸續搬遷過來的。
  忙完這些事後,就要準備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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