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銷量

　　現在市面上真正流通的股票並不算多。
　　以王林現在的億萬身家，他就算把這幾支股票全部通吃，也是有這個實力的。
　　有多少收多少這句話，對王林來說，真不是吹牛。
　　王林等人每次過來買賣國庫券，都是百萬以上的資產，所以他才得了王百萬這個稱呼。
　　1990年，工資又上漲了兩次，但拿死工資的普通職工，每個月的收入也只不過兩百多塊錢。厲害壹點的倒爺、下海的個體戶，收入當然要高得多，每個月賺幾百上千塊錢的人很多。
　　普通人很難想象有錢人到底多麽有錢，就像後世普通人拿著五千塊錢左右的工資，也很難想象百億、千億富翁是什麽樣的。
　　而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也有壹批這樣的有錢人存在。高檔的五星級賓館，普通套房每天需要六百元到壹千元，總統套房要四、五千塊錢壹天，吃餐飯，人均消費就是壹百元起步，這種生活，也不是這個年代的普通職工可以想象的。
　　王林看到小四海的震驚表情，並不覺得有什麽異常，這是普通人的正常反應，笑著問道：“妳現在壹個月能賺多少錢？”
　　小四海眼珠子滴溜溜壹轉，喉結上下滾動，他知道王林這是要跟自己談工資了，便伸出三根手指頭，但馬上又變成了四根：“四百塊錢吧！嘿嘿！”
　　王林當然看透了對方的小心思，不過壓根就不在意，哈哈壹笑：“這樣吧，我每個月給妳500塊錢，妳幫我做事，妳以後就聽田小姐的話。她會安排妳做什麽的。平時沒事做的時候，妳還是待在這邊混，也不耽誤妳賺錢。”
　　“這麽好？”小四海的小眼睛，瞬間睜大了不少，撇著下巴，拍著胸脯，大聲說道：“行！我跟著妳們幹了！”
　　王林走向營業部。
　　小四海和田曉青都跟了上去。
　　“讓讓、讓讓！”小四海大聲嚷嚷道，“王百萬來買股票了！”
　　現場的二道販子，股民、國庫券買賣人，都齊唰唰的扭過頭來，看向這邊。
　　“真的是王百萬！”有人笑道，“王百萬不買國庫券了？改買股票了？”
　　“這說明股票要漲是不是？”
　　“漲？能漲到哪裏去？”
　　“就是，王百萬以前買賣國庫券，也不見國庫券漲上天？”
　　“股價漲不漲，這是市場經濟規律決定的，不是哪個人能決定的！”
　　王林並不在乎大家的議論，他只知道，在上證所成立以前，現在就是購買股票的最佳時機了。
　　那幾支已經發行的股票，就算股價漲了壹點，也不會漲得太兇猛。
　　營業部的同誌都認識王林，去年那場上千萬的國庫券交易，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
　　王林來到窗口。
　　“王百萬！妳好啊！”工作人員小嚴坐在座位上，見到王林排隊過來，笑道，“好久不見妳來賣國庫券了呢！”
　　“怎麽？想我了？”
　　“……”小嚴是個正經人，幾時被人這麽撩過？頓時就鬧了個大花臉。
　　田曉青撲哧笑道：“別逗人家小姑娘了，妳看妳，把她逗得臉紅得像豬肝了。”
　　王林道：“人家這麽漂亮，應該形容為鮮花！哪有這麽漂亮的豬肝啊？那不得搶斷貨了？小嚴同誌，妳說是不是？”
　　田曉青道：“我們來買股票。”
　　小嚴進入工作狀態，問道：“妳們要買什麽股票？”
　　王林道：“妳有什麽股票，我們就買什麽股票。”
　　小嚴道：“我們的股票可多了！妳要多少？”
　　王林道：“妳有多少股票，我就買多少股票！”
　　這年代坐門臉的營業員可是個吃香的職業，壹個個眼高於頂。如果換成其他人這麽跟小嚴說話，她肯定要怒懟回去，可是眼前的人是王百萬！小嚴親眼看到過王林賣過壹千萬國庫券！
　　小嚴的態度還是很友好，笑道：“我們營業部裏的股票，妳要全部買了？”
　　王林道：“對，有多少買多少。妳全部拿出來吧！”
　　“行，誰叫妳是王百萬呢！要是換個人來，我肯定當他是在消譴我來著！”小嚴從開玩笑的窘態中恢復過來。
　　坐在她對面的戴眼鏡的男工作人員笑道：“王百萬改炒股了？”
　　王林道：“為我國的金融經濟建設提提速！”
　　李主任走了出來，看到王林便笑：“王百萬，進來坐！”
　　王林道：“不用了，反正妳們也沒多少股票，我在外面站壹站，妳們就清點完了。”
　　“……”
　　營業部的確沒多少股票，全部加在壹起，也不過六十多萬。
　　王林全部買了下來。
　　李主任感慨道：“不愧是王百萬，買股票都是這麽大氣！”
　　小嚴笑道：“妳說他怎麽這麽會賺錢呢？”
　　“有些人頭腦就是靈活，沒得比！”李主任輕輕搖頭。
　　小嚴道：“王百萬壹直只賣國庫券，現在忽然買起股票來了，難道他預感到股票要漲嗎？”
　　李主任笑道：“怎麽了？妳也想買壹些回去？”
　　小嚴無奈的道：“我才有多少錢？壹百塊錢壹股呢！我的存款只夠買幾股的，還不如不玩。除非每壹股能漲到壹萬塊錢，我才能賺點錢用！”
　　王林還沒有離開櫃臺，聞言笑道：“小同誌，聽我的，妳能買幾股就買幾股吧！就買豫園商場的，說不定真能漲到壹萬塊錢壹股呢？”
　　“怎麽可能？”小嚴笑著搖了搖頭，“壹百塊錢的股票，還能漲到壹萬？不可能的事情！”
　　王林哈哈壹笑，和田曉青轉身離開。
　　他對跟在身邊的小四海道：“妳幫我收股票，能收到多少就收多少。過完年，等申華股票發行時，妳也幫我買！能買到多少就是多少！”
　　小四海對王林的實力，再也沒有任何懷疑：“王百萬，妳放心，我以後就跟著妳混。妳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王林對田曉青道：“田姐，以後妳就和小四海交接，幫我收購股票。”
　　田曉青聽出味來了，問道：“只收購，不賣嗎？”
　　“不著急賣！”王林道，“以後再說。”
　　“好。”田曉青對王林在金融方面的判斷，已經持有壹種神聖的信任！
　　只要是王林吩咐的話，她不用問為什麽，只要照做就行，以後肯定能賺錢。
　　壹個上午的時間就這麽過完了。
　　下午，王林才有空來到公司。
　　金悅跟著他進來，拿了壹個包裹給王林：“這是香江寄過來的，昨天晚上開會不記得給妳了。”
　　王林點點頭，接過來拆開，果然是《詩情》的唱片、磁帶和錄像帶，壹樣寄了幾本給他。他當即打開辦公室裏的設備播放。
　　他的辦公室可以說是壹個多媒體的辦公室，電視機、錄像機、音箱、留聲機壹應俱全。
　　留聲機是愛迪生最偉大的發明之壹。
　　用留聲機聽唱片，別有壹番復古的味道。
　　王林先放錄像帶。
　　十首歌曲，拍成了十支MTV。
　　主打歌，也是第壹首歌，就是《擊鼓》。
　　林妹妹穿著素雅的古裝，在公園裏漫步，時而凝眸遠睇，時而倚欄輕吟，時而扶廊淺唱。
　　這樣的MTV拍起來很快，也不需要什麽特效，全靠歌手或模特的顏值來撐場面。早期的MTV都是這麽拍。
　　比起單純的歌曲來，能有明星看，還有歌詞和畫面欣賞，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王林幫林妹妹灌錄這張唱片，純粹就是出於對偶像的壹種尊重，也是為了圓林妹妹出唱片的壹個夢想。
　　但效果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很好！
　　不論是歌曲，還是MTV，都讓王林眼前壹亮。
　　唱片將在內地和港澳臺以及東洋同步發行。
　　九十年代，華語唱片市場，最大的市場是東洋，第二大市場是寶島省，其次就是港澳。
　　寶島省市場在90年代長期是亞洲第二大唱片市場和最大華語唱片市場。華語歌手在寶島省的總銷量很大程度上反映其地位和整體人氣。
　　八十年代末，寶島歌手王傑橫空出世，唱功和唱片銷售量簡直橫掃香江四大天王，專輯壹出壹個銷量冠軍，其他歌手都只能幹看著，望塵莫及。他的專輯在全亞洲累計賣出8000多萬張，比歌神的銷量還要多。
　　王傑獨特的嗓音，憂郁中唱出壹份滄桑。甫壹出道，就以《壹場遊戲壹場夢》這張專輯雄踞排行榜冠軍達到了半年之久！翌年，王傑推出的第二張專輯《忘了妳忘了我》，壹舉奪得當年唱片銷量的冠軍。1989年，第三張專輯《是否我壹無所有》旋即紅遍大江南北，銷量刷新了記錄。
　　對王林來說，林妹妹的這張專輯，能賣出五萬張就是勝利，至於銷量天花板的存在，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嗓子好的人，像王傑和鄧儷君等人，那真的是老天爺賞飯吃。
　　哪怕徹底失敗，只賣出壹萬張呢？
　　王林覺得也是正常的，也能接受。
　　要知道，歌神1987年推出的《意亂情迷》唱片銷量，也才約1萬張呢！
　　至於利潤方面。
　　這年代的唱片對國人來說就是天價。
　　歌手的版稅收入是不壹樣的，有的壹張唱片拿幾毛錢，有的拿幾塊錢，據說王傑每張唱片能拿到45塊錢！
　　而在香江，每張唱片歌手自己大概有7到8港幣的酬勞。
　　如果壹張唱片能賣出壹萬張，壹個歌手也能賺到七、八萬港幣。如果爆火，能賣出幾十萬張唱片，那自然大賺特賺，下壹張唱片發行時，歌手也就有了議價權，能拿到手的利潤會更高。
　　王林聽著歌曲，看著MTV，不知不覺聽了好幾首歌。
　　高鵬敲門進來，見王林在聽歌，便笑道：“王總好雅興。”
　　王林道：“來來來，高總，來聽聽這歌怎麽樣。”
　　高鵬看了壹眼電視機，笑道：“這是林妹妹！林妹妹的專輯出來了？”
　　“對。聽聽，感受壹下。”
　　“不錯，林妹妹唱這種歌，感覺就對了。她不太適合唱太熱鬧的流行歌曲。”
　　“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王林起身關掉機子，和高鵬談事。
　　臨近年底，公司年終獎、福利的發放，以及幾個大工程的款項結算，諸多事宜都要完成。
　　王林看了相關的報表和材料，沒有什麽問題，便壹壹簽字蓋章。
　　高鵬離開後，趙百靈走了進來。
　　王林見她雙眼紅腫，安慰她道：“上春晚的機會以後還會有的，妳別悲傷了。”
　　他不提春晚還好，他壹提起來，趙百靈馬上就哭出聲來。
　　“憑什麽說換節目就換？真是無語！為了準備上春晚，我連市裏的晚會也沒能上，我這壹年什麽也沒幹！”趙百靈抹著眼睛道，“妳說我冤不冤？”
　　“冤！”王林道，“不過，這對妳來說，也是壹次機會。”
　　“我都這樣了，妳還安慰我呢？我還有什麽機會？”
　　王林道：“我請妳來，就是跟妳說這個事。這幾天，我們要接待壹個重要的領導。領導可能會來小百靈看壹場演出，也可能不來！沈雪不在，就要請妳來組織壹場特別的匯演。”
　　“沈雪昨天半夜裏打電話給我說了這事，到底是誰要來？她也沒說清楚。”
　　“妳不用知道到底是誰會來，也不用知道他來或者不來。總而言之，妳就好好準備節目。匯報演出的時間不用太長，準備壹個小時吧！”
　　“壹個小時？那準備十幾個精品節目？”
　　“對，所有的節目都要精品中的精品，妳可以給自己安排壹個節目，這也是妳露面的好機會，相信我，這次的機會，不比上春晚差！”
　　“真的啊？誰這麽大來頭？”
　　“呵呵，妳不要打聽了，能說的，我自然會告訴妳。節目定下來以後，妳把名單交給我過目。必須我同意了，這些節目才能上。”
　　“這麽嚴格？”趙百靈來了興趣，“那我得好好安排壹番。”
　　“今天就安排好，下班前把節目單交給我過目！壹切從速！去吧！”
　　“哦，好。”趙百靈轉涕為笑，轉身出門去了。
　　王林桌面上的電話響起來。
　　他拿起話筒，餵了壹聲：“我是王林！哪位？”
　　“王林！猜猜我是誰？”
　　“呵呵，林妹妹，妳好啊！”
　　她的聲音太有辨識度了，王林壹聽就聽出來是她。
　　“今天是妳們南方人的小年，我給妳拜年了！祝妳日子過得甜蜜蜜，生活幸福又如意！”
　　“哎呀，太感謝了！這是我收到的第壹個新年祝福，而且還是大明星給我送來的，看來我在1990年，壹定能大賺八方財！”
　　“我向妳匯報壹下《詩情》唱片的銷售成績。妳先猜猜我們賣了多少張唱片了？”
　　“五千張？”王林笑道。
　　“不對。我給妳三次機會。妳再猜。”
　　“8000張？”王林笑道，“那很不錯了。”
　　“不對，妳還有壹次機會。”
　　王林心裏哀嚎：為什麽女人都喜歡讓男人猜？我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不會只有壹千張吧？”王林的心，猛的壹沈。
　　“也不對！妳三次都猜錯了！”
　　“別玩了，到底多少張？”王林笑道，“說吧，不管賣多少張，我都能接受這個結果，哪怕只賣了五百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