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七百七十五章 哭泣的女孩

　　太好了。
　　它的運氣真好。
　　墓鬼有些喜滋滋的想。
　　還以為自己又不知道要等幾天，它還有些百無聊賴。
　　沒想到，它連壹刻都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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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鬼飄到墓碑上，坐好後，它垂眼看去。
　　下壹秒，它楞住了。
　　女孩擡起的眼正正看向了它。
　　它能在女孩的瞳孔裏看到自己的影子。
　　但是，它知道，那不是女孩看到的，而是它看到的。
　　就在它為之前自己壹剎那的驚嚇而好笑時，壹道意外的聲音響起。
　　之所以意外，是因為那道聲音說著是-
　　“妳是誰？”
　　“妳為什麽只有壹只眼睛？”
　　“妳怎麽會飛？”
　　“妳是……阿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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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鬼被問懵了。
　　咦~~？！
　　這個人類真的看得到它？！
　　墓鬼睜大了眼睛，壹瞬的驚訝後便帶著幾分奇異的目光看向墓碑前的女孩。
　　它也不是第壹次碰到能看見它的人類。
　　上次看見它的那個孩子被他的父母當做是在胡言亂語。
　　還以為是山上不幹凈。
　　孩子受了影響。
　　看著孩子父母黑著臉、驚疑不定的模樣，它笑了很久。
　　臟東西？
　　它撇撇嘴。
　　它可不是臟東西。
　　它很愛幹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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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會說話嗎？”
　　女孩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墓鬼下意識的翻了壹個白眼。
　　大大的獨眼翻起白眼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女孩有些被嚇了壹跳。
　　但是很快，女孩反倒又往前走了壹步，“妳聽得懂我的話？”
　　“妳是什麽？”
　　“阿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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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飄？
　　那是什麽？
　　墓鬼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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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飄就是……”
　　女孩頓住了，然後有幾分遲疑的說，“唔~，阿飄就是幽靈。”
　　這個也是幽靈嗎？
　　這裏是墓地，出現幽靈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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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靈？
　　墓鬼臉上的疑惑不減反增。
　　那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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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靈就是人死後的形態。”
　　女孩這次回答得很快。
　　既然世上真的存在幽靈，那麽，媽媽……
　　墓鬼搖了搖頭。
　　它不是幽靈。
　　它不是人類。
　　又怎麽會是人死後變成的幽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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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楞住了。
　　它不是幽靈……嗎？
　　也就是……人死後不會變成幽靈嗎？
　　她滿臉的失望。
　　她再也看不到媽媽了嗎？
　　她的眼睛有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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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鬼眨了眨眼睛。
　　哎？
　　這個人類怎麽壹副要哭的樣子？
　　是因為它說自己不是幽靈嗎？
　　她這麽喜歡幽靈？
　　可是，它的確不是幽靈啊。
　　墓鬼陷入了糾結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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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飄，妳為什麽不是幽靈？”
　　女孩的聲音裏帶出了幾分哭腔。
　　墓鬼沒有在意女孩任性的話語。
　　而是有些疑惑女孩對它的稱謂。
　　阿飄？
　　可是，它不是人類。
　　它就不是幽靈。
　　它不是幽靈。
　　那它就不是阿飄了。
　　為什麽這個人類還要叫它阿飄？
　　“因為妳可以飄在空中。”
　　女孩的理由簡單直接，“所以妳就是阿飄了。”
　　墓鬼：……
　　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它是阿飄？
　　好吧，那它就是阿飄好了。
　　它也的確是能夠在空中飄來飄去的。
　　墓鬼很快認可了女孩對它的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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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面壹時間陷入了安靜。
　　女孩本來因為意外看到墓鬼而有些輕松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
　　小小的身子緊繃。
　　墓鬼看到女孩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好似在壓抑什麽。
　　“阿飄。”
　　女孩開口，仍舊是帶著幾分哭腔的口吻，“妳為什麽不是幽靈？”
　　同樣的問題。
　　墓鬼想提醒女孩這個問題她之前已經問過了。
　　卻又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打擾此時的女孩比較好。
　　“我再也看不到媽媽了。”
　　女孩哽咽，“媽媽走了。”
　　“再也不會來了。”
　　“我好想媽媽。”
　　“哇～”
　　女孩哭了出來。
　　歇斯底裏，聲嘶力竭。
　　群山間響起了隱隱的回聲。
　　“撲棱棱～”
　　壹只只鳥兒飛向了高空。
　　壹時間，喧囂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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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鬼楞住了。
　　它不是第壹次看到人類哭。
　　可是，卻是第壹次遇到看得到它的人類在它的面前哭。
　　它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它有了些無措。
　　嘴巴張開，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最終，它闔上了嘴巴，只是安靜的看著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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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猶如壓抑已久，哭了很久。
　　發現女孩逐漸沙啞的聲線，墓鬼的臉上露出了略微透著些苦惱的神色。
　　之前它也遇到過哭的厲害的人。
　　但是，那些人的身邊都有其他的人類勸慰。
　　可是這個女孩……
　　它擡眼逡巡了壹遍四周。
　　沒有發現其他人類的蹤跡。
　　這個女孩獨身壹人。
　　也就沒有人能夠在她哭泣的時候讓她不要哭。
　　墓鬼回憶了壹下人類遇到這種情況是怎麽做的。
　　好像是……
　　“不要哭了。”
　　帶著幾分嘶啞的女聲在哭的稀裏嘩啦的女孩腦海裏響起。
　　女孩壹楞。
　　哭聲不由得減小了幾分。
　　立竿見影的效果讓別扭的墓鬼心裏壹喜。
　　再次響起的聲音少了幾分的艱澀與僵硬，顯得自然了很多。
　　“她會不高興的。”
　　墓鬼指了指墓碑上照片裏的女子。
　　隨即覺得自己先前的用詞好像有些問題，它改口，“她會傷心的。”
　　好像還是有些不太對？
　　墓鬼的臉皺在了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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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有些楞楞的看向墓鬼。
　　“阿飄……”
　　這個稱呼墓鬼壹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幾息後，它恍然。
　　哦，阿飄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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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會不高興嗎？”
　　“媽媽會傷心嗎？”
　　女孩重復了壹遍墓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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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高興了。
　　要是有個人在它的墓碑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樣子狼狽極了，它不知道自己有什麽高興的理由？
　　至於傷心？
　　它不清楚。
　　只是它印象中人類總是這麽安慰哭泣的人。
　　它便也這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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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媽媽最喜歡我了。”
　　“媽媽也最疼我了。”
　　“媽媽看到我哭會心疼。”
　　“媽媽總誇我是好孩子。”
　　女孩喃喃。
　　“可是……我不想做好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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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歡弟弟。”
　　猶如下定了什麽決心般，女孩說出了自己心底不太好的想法，“媽媽……因為弟弟走了。”
　　“爸爸只顧著弟弟。”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都圍著弟弟。”
　　女孩的眼淚又啪嗒啪嗒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