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壹十壹章 遺忘的記憶

　　“倒是內人讓我有些吃驚。”
　　華父突然打趣了華母壹句，“我以為兒子在講出妖怪的時候，妳就要罵他壹句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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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我每次跟妳說那些風水上的事情的時候，妳不是都不太喜歡的嗎？臉色都不好了。”
　　“還總是警告我不要宣傳封建迷信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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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直到兒子講完了，妳還是什麽反應都沒有。”
　　“果然兒子的待遇就是不壹樣啊。”
　　華父有些酸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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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母的沈默讓華父有些疑惑，“怎麽了？我只是開個玩笑。”
　　“生氣了？”
　　“啊？”
　　華母恍然回神。
　　她有些迷茫的看了華父壹眼。
　　華父：……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華母突然反應過來。
　　她搖了搖頭，“不是的。”
　　“我沒有生氣。”
　　“我只是……”
　　華母抿了抿嘴唇，“好像想起了壹件事情。”
　　“想起了壹件事情？”
　　華父的臉色放松了幾分，眼裏還透出了幾分笑意，“好像？”
　　“妳這算是想起來還是沒想起來啊？”
　　華母面色糾結。
　　“什麽事情？”
　　華父難得見華母這樣的表情，“重要嗎？”
　　“不重要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想了？”
　　“也許後面什麽時候就會自然而然的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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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小時候的事情了。”
　　華母喃喃，“本來這麽多年了，我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
　　“但是昨天聽到兒子說了妖怪的事，我突然就想起來了。”
　　像是塵封已久的卷軸上的絲線松開了些許，畫卷的內容露出了冰山壹角。
　　但是，昨天她的精力壹直在兒子的身上，也沒有細究。
　　現在聽著蕭師的話……
　　“我想起來了。”
　　華母的神色有些恍惚。
　　過往的壹幕幕掠過眼前。
　　她竟然把那件事忘了嗎？
　　當時的自己明明哭得那麽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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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來了？”
　　華父好奇的問道，“什麽事啊？”
　　他也有些疑惑，“我們不是在說兒子跟妖怪的事嗎？”
　　“妳突然想到什麽事了？”
　　“大概-”
　　華母的眉眼間有著壹絲黯淡，“也是妖怪的事。”
　　“啊？”
　　華父驚訝。
　　華母看向蕭驍，“蕭師傅，是我很小時候的事情了。”
　　“您願意聽聽嗎？”
　　“也幫我判斷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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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說。”
　　蕭驍的心裏生出了幾分興趣。
　　華父壹臉驚疑不定的看著華母。
　　也是妖怪的事？
　　他們家……是集體撞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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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應該我是小學壹年級的暑假……”
　　華母垂眸思索了壹會，然後把那天她曾經遺忘的記憶緩緩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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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壹個音節落下，小女孩收回了放在琴鍵上的手。
　　嘴角翹起，剛要露出欣喜的笑容，隨即卻似想起了什麽，眼裏的光漸漸黯淡了下去。
　　“很好聽。”
　　像是在腦子裏響起的聲音嚇了小女孩壹跳。
　　“刺拉～”
　　琴凳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誰？”
　　小女孩下意識的環顧四周。
　　現在時候尚早，因為夏天的緣故，天色已經很亮了。
　　空曠的琴房壹覽無遺。
　　小女孩的臉上浮現了困惑的神色。
　　沒有人。
　　她抿了抿嘴唇，不由得咽了壹口口水。
　　“咕嚕～”
　　她的身子都因此彈了壹下。
　　以往根本不會註意到的細微聲響此時竟是這般的響亮。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這麽大。
　　要是被媽媽聽到了，她又要挨罵了。
　　想到嚴厲的母親，小女孩的神色間有了些瑟縮。
　　她甩了甩頭，又走到窗口看了看。
　　窗戶是開著的。
　　早晨的空氣很清新。
　　只是隨著盛夏的臨近，即使是清晨的空氣也隱隱透出了幾分的熱意。
　　她仍舊什麽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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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沒有了壹開始的驚悸。
　　她的心裏升起了幾分的好奇。
　　“妳是誰？”
　　她輕聲的問道。
　　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像是發著光壹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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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漸漸的，光黯淡了下去。
　　小女孩沒有聽到回答。
　　“聽錯了嗎？”
　　她低聲喃喃，情緒莫名的有些低落。
　　因為那個聲音說她的琴聲很好聽。
　　她……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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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低著頭坐回了琴凳上。
　　背脊挺直，雙手伸出，就要放在琴鍵上。
　　她該練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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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
　　小女孩倏然轉頭。
　　仍舊像是在腦子裏響起的聲音，她無法分辨聲音的來源。
　　她快速的轉動腦袋。
　　然後，她看到了壹點金色。
　　她楞住了。
　　蟲子？
　　卻有著壹雙恍若蝶翼的翅膀。
　　細細的金絲勾邊，光輝流轉，璀璨耀眼。
　　“……好漂亮。”
　　小女孩怔怔贊嘆。
　　壹臉的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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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空靈而虛幻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腦海裏響起。
　　小女孩卻不再害怕。
　　“抱歉，我剛才嚇到妳了。”
　　“我只是覺得妳彈的很好聽，就忍不住出聲了。”
　　“沒想到……妳聽到了我的聲音。”
　　小女孩沒有註意到後面的那句話，對於對方前壹句的贊美，她有些羞澀的笑了。
　　“謝謝。”
　　小女孩的臉頰變得紅潤了些許。
　　只是很快，小女孩臉上的笑意慢慢淡去，紅潤的顏色也褪去了幾分，稚嫩的聲音很是認真的問道，“真的好聽嗎？”
　　金色的飛蟲有些困惑小女孩的詢問。
　　“好聽。”
　　“很好聽。”
　　雖然不解，它卻同樣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就是被妳的琴聲吸引才停在了這裏。”
　　“……為什麽這麽問？”
　　它有些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本來聽到小金的回答-
　　小金是小女孩給金色飛蟲取的名字。
　　理由顯而易見。
　　金色飛蟲是金色的。
　　淺金色的身子，透明的翅膀，以及翅膀邊緣的璀璨金線。
　　金色飛蟲像是要融於光中壹樣。
　　全身都在發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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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咧開了嘴角。
　　雖然很快她就抿緊了唇瓣，努力做出壹副小淑女的模樣。
　　可是聽到最後，小女孩的肩膀耷拉了下來。
　　“小金真的覺得好聽……”
　　“為什麽媽媽覺得不好？”
　　小女孩壹臉的委屈，想到昨天媽媽對她演奏的頗多不滿，她就有些難受。
　　她很努力了。
　　卻總是無法讓媽媽滿意。
　　最初接觸鋼琴的喜愛她幾乎要忘記了。
　　現在練琴於她，更多了幾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