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記憶爭奪戰 三

　　“這些代號不是房間......是人！“
　　“也可能是動物！或者是物品！隨便了！總之，都是壹些很特殊的東西，就比如剛剛清潔工所說的那個愛聽兒歌，又會噴火的小家夥！”陳笑剛想到這，就立刻確定了這個想法，因為這個猜測已經無數次的出現在他腦子裏了。
　　雖然接下來又會被遺忘了，可還是或多或少的留下了壹點點痕跡。
　　“那麽，我將要面對的是什麽東西呢，以至於我每天都要來，而且每次來之後都不得不清除壹次記憶呢？”
　　陳笑想著，已經來到了壹扇門的前面。門上寫著：“D-391”。
　　“站著別動！”壹名警衛說道，並走到門旁的觸摸屏前，“滴滴滴滴~”按了壹通密碼，又掏出壹張磁卡劃了壹下。
　　之後，門就開了。
　　“好了，進去吧！”另壹位站在陳笑身後的警衛說著，直接壹把將他推了進去！
　　—————
　　隨著壹聲關門聲，陳笑已經站在了這個標號為“D-391”的房間裏。
　　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這裏並沒有什麽稀奇古怪喪心病狂無法理解的東西。相反，這裏被改造成了壹個十分普通的，類似於老式小區居民房的樣子，書櫃，躺椅，冰箱，竈臺，等等家用設施壹應俱全。
　　這個房間的正中間，是壹套木質的桌椅，此時桌上有壹壺茶，旁坐著壹個老大爺。
　　他在......看報紙！
　　60歲以上，肥胖，頭發很稀薄，遠視眼，酒糟鼻，長期吸煙，邋遢，愛吃肉，肝臟不好，糖尿病，近壹個星期沒有見過陽光。
　　陳笑只是看了壹眼，就知道了這些，所以他的眉角皺的更深了，因為他眼前的根本就是壹位再普通不過的老年男人，和所有清晨公園裏遛彎的老大爺壹樣。完全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但就是這麽壹個看起來無比普通的人，卻讓陳笑微微有了種緊張的感覺。
　　這是那些殘存記憶在告訴他，面前的人很危險......
　　陳笑是個什麽樣的人，打比方，他能和妳玩死亡左輪（左輪手槍摳出五顆子彈壹人壹下的那個遊戲）玩的嗷嗷嗨皮的人。
　　那麽這個人究竟會對陳笑做什麽，讓他產生比死亡還要恐懼的感覺？
　　這時，老大爺也看完了報紙，他瞅了壹眼還站在門口的陳笑。
　　“來啦？”他說到
　　從這個兩個字說的很是輕松，像是家人清早買完菜回來了壹樣，但陳笑得出了壹個讓他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這個老大爺......是可以交流的。
　　“嗯。”他淡淡的答應了壹些。
　　老大爺放下報紙，瞅了眼陳笑，又用眼神指了指桌子對面的座位，那意思就是說：“趕緊坐啊！客氣啥！”
　　陳笑沒有動，心中那抹若有若無的危機感讓他格外的謹慎。此刻，他已經仔細的觀察了壹下周圍的環境。結果發現這裏真的就像是表面上所顯示的壹樣，除了墻角的壹個攝像頭有些違和之外，就是壹間很普通的房間。
　　大爺看到陳笑並沒有動，不由得擺出壹副十分無奈的表情。
　　“哎！每天妳都是這樣，接下來還得問壹堆問題是吧！好好，快問吧！”大爺說道，之後又加了壹嘴：“那個監視器只有圖像，不監聽聲音的，妳只要不打我，就可以當他不存在！”
　　陳笑壹楞，竟然還可以提問，而且看起來這老頭子和我聊過挺多啊！
　　“我平時都問什麽？”陳笑說道。
　　大爺喝了口茶水，回答道：“無非就是問這裏是哪？我是什麽人？我對妳做什麽之類的！”說到這，他還小聲叨咕了壹句：“每天都要問壹遍，真是煩。”
　　陳笑這回不是楞了，而是壹驚！
　　這種問題都可以提麽？連點修辭手法都不需要的麽？直白的不像話啊！而且都是很關鍵的問題，難道妳都會回答我麽？他心裏有些復雜，頗有種千辛萬苦來到關底大boss面前，之後boss直接自盡了的感覺。
　　但是，從這句話裏，陳笑得到的不僅僅是好消息，還有壹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這老頭子好像並不抵觸回答自己的問題，而且可以問的很直接，看樣子他也不像是這個不回答那個不能問的樣子。
　　壞消息是，在這樣明目張膽的提問與回答之中，自己應該會知道很多信息，但是卻沒給第二天的自己留下什麽......也就是說，知道了這些也沒用麽？
　　不管怎麽樣，起碼現在的自己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所以陳笑淡淡的說道：“說來聽聽？”
　　大爺往起坐了坐，就想要給小孩講故事的樣子。
　　“首先，這裏是哪我也不知道，總之這的人滿世界的找奇奇怪怪的東西或者生物，就像我這種的，之後把他們關起來。”
　　陳笑沒有做出什麽表情，只是安靜的聽著。
　　“而我呢，大概10年前開始，我感覺自己老是餓，不停的吃也沒用”
　　說著，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滿臉懊悔。
　　“之後我才漸漸的發現，我需要吃的不是食物......而是記憶！”
　　陳笑聽到這，擺出了壹幅“原來是這樣”的表情。
　　而他聽到這老頭需要吃“記憶”這種奇怪的事情後，也沒表現的十分驚訝，也許是因為他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只不過忘而已。
　　合著根本不是他看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之後必須要清楚記憶，而是自己天天被帶出來給人家當晚飯來了啊。
　　想到這，他還不忘吐個槽：“話說這個破組織到底都抓了壹群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啊。又是隔空移物小蘿莉，又是吃記憶的老大爺的。這些設定都可以這麽隨便的了麽？”
　　吐槽歸吐槽，陳笑還是得再問壹個關鍵的問題。
　　“那......”
　　“不行！”他剛發了壹個音節，老大爺就直接拒絕道。
　　“嗯......看來我真的是問過很多遍了啊！”陳笑想道。
　　果然，大爺開口解釋道：“每次我吃記憶的時候，都會被探測出來，不知哪會有個機器，反復叫喚什麽“D級異常反應，D級異常反應！”所以妳根本不可能蒙混過關的！還有就是我不能在不碰妳的記憶的情況下就讓那個機器出反應的。而且就我個人而言，妳的記憶味道很不錯！”
　　“D級異常反應......這幾個字在美子的那時候響起過。看來這個組織有壹種能追蹤奇怪東西的機器啊！”陳笑想到。
　　與此同時，他的心中還在默默的吐槽著：“我去！原來記憶是能吃出味道來的啊......”
　　他擺出壹副“行，行，妳牛X，妳厲害！”的表情。他真的想好好和這老頭子聊聊記憶都是什麽味的，可現在不是時候。
　　“......也就是說，我來這裏，記憶就必須被妳吃掉才可以是吧！那妳就不能不全吃，給我留點麽？“陳笑問道。
　　“我也控制不了啊，要麽不吃，要麽就是全部！”老大爺壹臉無奈的解釋道。
　　陳笑挑了壹下眉毛，顯然，他的意思是說：“老家夥，耍花招是吧！想騙我是吧！”
　　大爺壹看，也自然知道他什麽意思，畢竟他同樣的事情已經反反復復的做過很多次了。
　　“哎，每次解釋到這裏的時候就很麻煩！”大爺又是壹臉不耐煩又沒辦法的表情。
　　“記憶這東西有先後，所以必須按順序吃，吃完剛剛的，才能吃以前的，而妳的記憶有些不壹樣，大概在五天之前，有壹段記憶十分的混亂，我無法接觸。
　　由於我只是吃，但卻不能讀取它們，所以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總之，那段記憶就像是壹塊大石頭，把那之前的記憶都擋在了後面！”
　　陳笑想了下，那晚鄒先生進到孤兒院內之後，自己確實有壹段思維變得十分混亂，但是現在細細回想，卻有些記不清了。
　　“那時候我精神病犯了麽？”陳笑想著，但很快，他就不再關註這個了，就好像是有壹種力量不讓陳笑去過多的思考這個問題壹樣。
　　“那麽就是說，普通人到妳這之後，直接就被壹次性吃成嬰幼兒了對吧，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嬰兒的記憶妳根本就吃不飽，因為他們壓根也沒啥記憶。而我則是壹個長期飯票！”
　　大爺喝了口茶水，並點了點頭：“嗯，其實妳來我的第二天這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了。”
　　陳笑皺了皺眉，心想：“原來，我壹直都是在原地踏步啊！”
　　那麽現在擺在面前的最大問題是，我怎麽才能從這個房間裏出去，並保留住記憶......
　　陳笑想了壹會，並得出壹個答案。
　　沒辦法！
　　那能不能和這老頭商量壹下，讓他說服警衛，明天不帶我來......也不行，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我在搞事情麽。
　　壹定有什麽辦法的。
　　嗯......
　　嗯......
　　陳笑思考了壹會。
　　“我擦勒~還真就沒辦法啊！”他心裏壹陣無力的感覺。
　　這時，那個老頭說話了：“小兄弟，差不多了，之前妳也是每天都在那想了好久，但是......時間長了警衛會進來的，他們可不管亂七八糟的，他們只是把妳送進來完成任務的，所以到時候他們可是會動手的啊。”
　　說著，他指了指陳笑的手臂：“前些天妳就非要不信邪，結果挨了頓揍......”
　　陳笑想了想自己的手臂上的淤青：“原來是我自己在這裏作死被揍了啊！”
　　好吧，事已至此，好像真的就沒什麽辦法了，陳笑心中壹陣無力的感覺，既然在這個房間裏，自己肯定是不可能保存記憶的，那就只能在其余的時間上想辦法了。
　　陳笑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得記號。
　　“嗯......我的記憶因為反復的思考壹件事，已經漸漸的產生了習慣，也就是說，我現在的計劃就是拖時間麽？等到我完全習慣了，能不能每天早上壹醒來就立刻回想起這些來呢？這都是未知的，而且就算是我能借此擺脫丟失記憶的苦惱，但是按這個組織的艹性來看，想逃出的困難程度，不比水遁從馬桶裏遊出去簡單多少啊！只能等壹個契機了麽......”
　　陳笑壹邊想著，壹邊坐到了老大爺的對面，並用指甲在手臂上又劃了壹遍“D391”。
　　那麽現在，他還有壹個問題，也是他此刻最好奇的問題。
　　他壹臉狐疑的瞅著對方，他的記憶痕跡在告訴他自己，下面這個問題妳問出來就會後悔，但是陳笑還是問了出來。
　　“呃......說起來，您老人家是怎麽吃記憶的啊？”
　　老大爺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撓撓腮幫子：“之前的妳每天都問這個問題，每次我告訴妳之後，妳都很後悔。哎......沒事，總之我吃完後，妳就會忘記的。”
　　“所以說，您老到底是怎麽吃的啊？”陳笑有壹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老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壹樣，瞄了眼陳笑，之後馬上低下頭，小聲說了壹個字。
　　“嘬~”
　　陳笑嘴角抽了抽：“啊？？”
　　老頭稍稍放大了壹點聲音。
　　“我用嘬的。”
　　陳笑臉上壹陣濃郁的蛋疼表情。
　　“怎麽嘬的啊？”
　　老頭雖然還是不太好意思，但是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只見他往陳笑這邊抻了抻脖子，之後......張開了嘴。
　　而且越張越大，像蛇壹樣，嘴角咧到了脖子，整個嘴巴大的能吞下壹個......腦袋！
　　陳笑看著他嘴裏粘著的口水，滿是煙漬的黃牙，還有那個蠕動的舌頭，舌頭旁邊還有點茶葉末子。
　　此刻，陳笑終於知道了剛剛進屋那會，心裏的那抹慌張感覺是從何而來了
　　“餵餵.......妳不會真的用嘬的吧！”
　　話音剛落，這張大嘴“哐哧”壹口，將陳笑的整個腦袋含了進去。
　　隨後，就像是用吸管喝豆漿壹樣，“咕嘰咕嘰”的，開始“嘬”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