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孤兒院

　　陳笑的手很疼，火燒壹樣，他覺得自己的小指骨頭好像斷了。不過好在，心裏的那抹瘋狂已經消失了。
　　剛剛的那幾分鐘裏，他的意識壹片混亂，還有壹種被無限放大的偏執和癲狂。這種感覺讓他……額，也說不上害怕，反而隱隱的有種熟悉。
　　雖然知道了自己的長相，但是對於過去，陳笑還是壹片空白。
　　“嗯，看來下壹步就是搞清楚我到底是誰了！”陳笑想到。
　　這時，鄒先生的聲音傳來：“嗨，小子，時間到了！”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把這個合同搞定啊！”陳笑聳聳肩，走了過去。
　　……
　　為了免去湊字數的嫌疑，這裏省略壹些無關緊要的描述。
　　現在，四人站在孤兒院的門前，手裏都除了壹個手電筒外，還各自在領口佩戴了壹個微型攝像機。
　　“我再次提醒妳們，進去後壹切都要按我說的去做，否則……妳們懂的。”鄒先生禮貌的向四人說到。之後做了壹個“請”的手勢。並特意盯著陳笑又強調了壹下：“特別是妳。”
　　四人魚貫進入了孤兒院的大門，因為建築前還有壹個不大的院子，所以需要先走壹段距離。壯漢走在前面，四眼仔和他並排，但是稍稍往後面站了壹點，之後稍遠壹點的是陳笑，而那個叫賈任良的大叔，特意的壹直走在他身後視線的盲點裏。看來他對之前陳笑的那種“當眾揭傷疤”的行為很有意見……廢話，人家沒當場跟妳拼命已經很不錯了好麽。
　　不過陳笑也沒有太在意，只是習慣性的開始壹邊走壹邊觀察四周。
　　整個大院泛著壹種破敗和荒涼的空寂，四周的娛樂設施也是樸素的灰白色。地上已經長出了野草，帶壹層清灰在風中搖曳，四周用破舊的鐵條圍成壹個柵欄，上的漆皮已經翹起和脫落，露出爬滿鐵銹的鐵桿。縱觀整個孤兒院，都透著壹股樸素和老舊的感覺。
　　這時，耳機裏傳出鄒先生的聲音：“請各位加快腳步，進入建築後不要遮擋攝像頭，保持彼此都在視野範圍內！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呃......毫不掩飾自己很著急啊。”陳笑想著。之後走向了壹旁的蹺蹺板......，坐上去開始壹上壹下的自己玩了起來。
　　所有人停下腳步，壹臉不知所措的表情。
　　過了大概5秒鐘......
　　“陳笑！妳他媽在幹什麽？？”耳機裏，鄒先生咆哮了起來。
　　陳笑緊皺著眉頭，明顯被這壹嗓子震得不輕。他離開蹺蹺板，又揪了腳旁的壹撮野草放在眼前，壹邊看壹邊說。
　　“兩旁的座位下的海綿已經腐爛了，上面的灰塵很不均勻，是壹次又壹次被雨水拍散後留下的，支架上全是銹跡，靠背臟的要命，這個蹺蹺板已經最少半年沒有人坐過了。”
　　壹陣沈默......
　　之後鄒先生又開始咆哮了起來！
　　“廢話！這破蹺蹺板壹看就好久沒人碰過了好麽，妳非要坐上去晃蕩兩下麽？”
　　陳笑被耳機裏的聲音震得呲牙咧嘴，之後丟下手裏的野草，說道：“這個蹺蹺板被移動過！而且是經常移動！”
　　這回鄒先生的聲音沒有再響起，而壹行的其余三人也都皺了皺眉頭，顯然都在等陳笑解釋。
　　“輪軸的銹跡已經脫落，活動壹點都不費力，蹺蹺板兩旁的野草長勢差不多，如果它長期保持壹邊翹起壹邊落下的形式，會有壹小塊地區接觸不到充足的陽光，甚至因為常久的壓著長不出草來！”陳笑說道。
　　其實他很不願意解釋這麽多，畢竟自己想到這些只需要壹瞬間，但是解釋起來卻挺費勁。但是現在必須解釋，原因有三點，第壹點，當然是因為耳朵裏有炸彈啊兄弟，總作出奇奇怪怪的行為，人家壹生氣直接“砰”壹下，腦漿到處飛了啊怎麽辦！至於其二和其三，稍後再說。
　　這時，大家也都陷入了思考，這所孤兒院壹看就很久沒人來了，誰會來移動這個蹺蹺板呢。
　　突然，就在這時，陳笑又做出了壹個行為......
　　他把蹺蹺板壹頭的坐墊給拆了！
　　是的，拆了！徒手撕的，裏面得海綿碎布滿天飛，從背影看上去異常兇殘。
　　“妳這他媽又是在幹嘛！！！”鄒先生的聲音再次傳來，但是這回不是咆哮，而是隱隱透出了壹點蛋疼。
　　陳笑也撕完了，呼呼的喘著粗氣。說道：“為了驗證壹下剛才所說的，的確，這座位最少半年沒人坐過了，那這個蹺蹺板為什麽會動？”
　　“為什麽？”鄒先生問道。
　　“大概有人無聊到隔三差五的過來用手拽著上下掰著玩，但是可能性不大！”
　　“所以是......”鄒先生又問。
　　陳笑雙手插兜，很瀟灑的說：“沒想出來！”
　　......
　　又是壹陣沈默，
　　“好吧，快點進去，以後妳發現什麽不用解釋太多，直接匯報結果就好，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嗯......果然是有時間限制的，怪不得總是這麽著急！“陳笑想到，並在三人好像看著什麽奇怪東西的目光中，走向了建築的大門。
　　磨磨嘰嘰原因第二點：為了以後不再磨嘰！
　　“嗯......木質的，簡陋成這個樣子，看來修建時政府沒怎麽撥款啊。”他想到，之後湊上去聞了聞，再之後竟然用舌頭舔了壹下。心滿意足的吧唧吧唧嘴。
　　眾人心中壹陣惡寒......
　　陳笑這時回過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像是動物園參觀大猩猩壹樣的三個人，擺出壹副自認為很友好的微笑。
　　“嗨，快過來，我們要進去了！”他熱情洋溢的說道。
　　三人壹楞，隨即都不禁皺了皺眉，這笑容實在是有點讓人接受不了。
　　......
　　推開大門，四人走了進去。就像大家所想的那樣，裏面十分昏暗，夕陽的余暉從門裏照進來，勉勉強強能看到面前是壹個大廳，中央壹塊小牌子，上面寫著“陽光孤兒院”牌子兩側是兩個向上的樓梯，而大廳的兩旁分別有兩條走廊。
　　“先用我的吧！”壯漢說道，並打開了手中的手電筒。
　　看來他不想借此機會來試探其他三人中，到底誰會做出同時開多個手電筒的浪費行為。
　　“壹個聰明、強壯還充滿自信的人啊。”陳笑想到。
　　這時，耳機裏又傳來了鄒先生的聲音“請各位壹起，直接前往二樓。”
　　“嗯？有問題！”壹個念頭閃過。
　　很快，四人就來到了二樓，壹個平臺，透過欄桿能看到壹樓的大廳，剩下的構造和壹樓壹樣。
　　“探尋二樓的每個房間，背對樓梯，先左邊，再右邊。強調壹下，不要遮擋攝像頭！”鄒先生的聲音響起。
　　“好吧，就像真人鬼屋探險壹樣！”四眼仔叨咕了壹句。之後往這陳笑這邊看了看，正好兩人視線相對。
　　“嗨，我叫劉益！”四眼仔主動的打了個招呼。
　　陳笑嘿嘿壹樂。
　　“我叫陳笑，妳知道的。”他說到，並上下看了看這個四眼仔。
　　“嗯......明顯只是個宅男而已啊，這小子也是死刑犯麽？“他有些疑惑。
　　這時，四人已經來到了二樓左邊的走廊，壹側是墻，墻皮已經脫落了大部分，另壹側是四個房間，應該是教室，走廊盡頭是壹扇窗，太陽的余暉十分黯淡，根本照不進來。走在前面的肌肉男剛要推開第壹扇門，之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
　　“妳要不要先看看。”他看向陳笑說。
　　陳笑壹楞：“呃，不用，我看過了。”
　　肌肉男皺了皺眉頭，淡淡說了句：“妳可以叫我白熊。”之後推開了房間的門。
　　“白熊？是類似於綽號之類的吧，軍人？私立的傭兵團體？”陳笑壹邊想，壹邊貓腰走進了房間。
　　這裏果然是個教室，不大，桌子七擰八歪的擺放著，好像是在壹次放學後，這裏的學生就再也沒回來過。劉益順手按了壹下墻上的開關，燈果然沒有亮起。
　　鄒先生的聲音傳來：“各位請打開手電筒，每人壹個方向。描述妳們所看到的，從陳笑開始，簡短點。”
　　“好，好。”陳笑懶洋洋的說道，並打開了手電，此時，他正站在教師的講臺上。
　　“壹間教室，從桌椅看來學生的年齡普遍六七歲。黑板上粉筆的劃痕很淺，估計不咋常用。墻上沒有亂寫亂畫，很幹凈，連個手印都沒有。”
　　說著，他將手電筒對準講臺：“灰塵還不算厚，擱著也就半年多了吧。嗯？這裏有被摸過的痕跡，有人來過，大概三四天前。”
　　緊接著他就蹲下，手電對準地面：“四個人，三男壹女。有個男的很胖，最少180斤。”
　　這句話壹說，其他三個人都湊了過來。
　　“有人來過？”劉益問道！
　　可還沒等陳笑回答，耳機裏鄒先生就說到：“請各位不要討論這個問題，回到妳們的位置，描述妳們所看到的。立刻！”
　　四個人也都不傻，當然已經知道了，他們不是第壹批進入這個孤兒院裏的人，那麽之前的那些人都怎麽樣了，完成合同之後被放了麽？幻想很不錯，但現實應該沒這麽美好。
　　很快，其余三人也都描述完了自己所看到的東西，無非就是桌椅板凳和灰塵之類的東西。唯壹值得在意的就是，這裏除了灰塵外，墻壁和教育設施都被保持的很好。這樣的情形在壹所多數人都在學齡前的孤兒院裏，實在是很少見。
　　“好，現在請各位去下壹間教室。”耳機裏說到。而四人也很聽話的都往出走，這個過程中，白熊走過了陳笑的身旁，好像不是故意的輕輕撞到了他壹下。之後壹根很細的棍狀物體被塞到了陳笑的手裏。
　　“嗯......是鉛筆！剛剛找到的麽？很不錯嘛。”陳笑想著，並無比自然的將鉛筆塞到了褲子兜裏。
　　......
　　推開第二扇門，這間教室和上壹間差不多，地上的腳印痕跡還在，很明顯前幾天那壹批人也來過這裏。
　　同樣，四人被要求描述眼前所看到的事物，陳笑這次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其他三人也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而鄒先生並沒說什麽，直接讓四人去了第三間教室。
　　看來，上壹批來過的人也是同樣的工作，觀察和描述，所以這裏的情況他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那麽問題來了，他們幹嘛要這麽做？單從“想知道這裏的環境”來推測的話，為什麽不弄個遙控小飛機什麽的綁個攝像頭呢，壹樣可以達到這個效果啊。
　　就是說，這個工作只能人來做，而且要找那些死了也白死的人來做，所以呆在這裏肯定是有生命危險啦！是怪物？鬼魂？那為什麽不直接炸了這裏。外面那群人明顯是可以“隨隨便便炸個樓”的樣子啊。
　　陳笑就這麽腦子裏不停地思考，同時，觀察著看到的所有東西並將它們串聯在壹起，再同時，對著耳機說壹些有目的性的描述，看看能不能在鄒先生話裏套出壹些內容來，再再同時，觀察壹下其余三個人的壹舉壹動。再再再同時，還不忘忙裏偷閑的回響壹下自己的臉，好像真的很醜......
　　不知不覺的，四人已經來到了第四間教室，在這段過程中，陳笑知道了，上壹批人是白天來的，因為第三間教室的窗簾有被拉開的痕跡，那個叫賈任良的大叔壹直時不時的瞄著自己，看來還沒消氣啊。白熊偷偷地將壹張紙塞進了自己的口袋，這小子怎麽總能找到壹些亂七八糟的。劉益看到了很多東西，但是他在刻意的隱藏，並沒有說出來。鄒先生好像已經三四天沒睡覺了.
　　最重要的是，他很著急。
　　“他在急什麽？”陳笑疑惑道，看了看窗外所剩無幾的陽光“難道是天黑後會發生什麽？“
　　這時，白熊不經意的從陳笑身邊走過，塞給了他壹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