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天心，人心，我心

　　“在煩惱？”
　　當天夜裏，雲清青拉上了旅團其余人找到了郝啟，而郝啟正神色平靜的坐在龍頭之上靜坐，這也是他日常的鍛煉控制力的方法。
　　既然他打算學前世所看的某本書裏主角那樣走純粹力量之道，那麽控制力就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僅次於生命本質的提高，這可不比那本書裏的人類那樣有先天盤古遺澤，只需要打開基因裏的枷鎖，就可以自然提高控制力，甚至提高到誇張的地步，現實世界裏的人類可是沒有這些東西的，這又沒有任何捷徑可言，只能夠每天或靜或動的鍛煉，壹點壹點的累積直到質變為止。
　　只是今天情況不對，雖然郝啟依然還在靜坐，但是雲清青等人卻是擔心得不行。所以這時候找來後，張恒直接就對郝啟問著。
　　郝啟睜開眼看向了眾人，他咧嘴壹笑道：“我怎麽就煩惱了？沒看到我自在得很呢，晚風吹拂，清涼舒爽，我還可以在這裏好好的練武，還能有比我更自在的人嗎？”
　　“騙人。”雲清青直接就說道：“今天的情況妳又不是沒看到，群情激奮啊，還是因為妳的命令才導致的，我就不信妳心裏平靜，我們又不是什麽外人，有話對我們說也沒關系啊。”
　　郝啟笑著站了起來，他舉目看向了極遙遠外，這個小世界呈橢圓狀，地平線並非是七海世界那樣的平線。所以那怕是登高其實也看不出多遠，他只是看著遠方，然後慢慢說道：“我是真沒騙妳們，我真沒有煩惱……眼下的局面確實復雜，但是說到底也是利益動人心，而且是關系到彼此性命的利益。”
　　說到這裏，郝啟頓了壹頓才繼續說道：“妳們可知道，我從藍海練武開始，十年裏練武期間，最初身份低微不顯，這就不提，之後武功漸漸有成。雖然沒有成為內力境，但是受到的誘惑卻是不少，從小的集團，小的勢力，到那個國家壹個當紅家族都對我有過招攬。但我心自定，這麽可能加入那些集團組織？權勢金錢可不是我這輩子的追求，之後成為內力境。若我有心，在那個國家自可以成為高層，甚至周邊數個國家都可以是權貴，但這豈是我的追求？”
　　郝啟這時轉過身來看向了其余幾人道：“別說是我，妳們難道不是這樣？內力境，悟神內力境，內氣境，每個境界在七海世界都有不同的地位。若是想要權勢財富，內力境已經可以成為壹個國家的高層，悟神內力境更是可以縱橫數國十數國，內氣境就更誇張了，可以說是縱橫壹海都不為過。若是要權勢財富，那就是皇帝都不如內氣境，這方面普智妳算是最有體會的。”
　　普智聞言就點頭，當初他在藍海可不就是如此？幾乎壹言壹行都可以改變整個藍海的局勢，壹個決定可以決斷成千上百萬人的未來，財富更是多到凡人不可想象的地步，那個皇帝能夠與之相比？
　　“那為什麽普智就拋棄了這些加入了旅團？為什麽妳們就不想去世俗得到權勢財富而加入旅團？不過就是因為這些不是我們想要的罷了，我們心中自有追求，而這追求絕不是權勢和財富。”
　　雲清青，張恒，蘇詩煙都若有所思，亞瑟德則毫不在乎，只有普智並不明白郝啟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他就奇怪的問道：“但妳說的這些和我們找妳的事情毫無關系啊，我們是來討論眾人群情激奮的事情，這該這麽解決啊。”
　　郝啟壹笑，就對普智道：“誰說毫無關系？其實目前的情況也是迫不得已，依照我們所有人的性子，在七海世界是肯定不可能管理十幾萬人的生死，也不會組建類似的勢力，這和我們所有人的本性都不合，這些權勢於我們毫無幹系，只是因緣巧合，我們都被拋入到了外中，我們若是不出手幫助大多數人，他們就只會死在外中。而作為武力側最強的我們，還有藍靈兒的智力管理，到最後迫不得已成為了高層，結果不知不覺就成為了這麽壹個大組織了。我，妳們，都成為了這個組織的高層。”
　　普智還是沒聽懂，他繼續問道：“那又怎麽樣？這和我們說的有關系嗎？”
　　旁邊的雲清青實在忍不住了，就直接對普智說道：“笨啊，這就是關系啊，我們本就無心權勢財富，也無意成為某個勢力的領袖，眼下的情況是迫不得已，郝啟說的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這個意思啊，但是和我們要討論的有什麽關……”普智還是摸不著頭腦。
　　郝啟哈哈壹笑，拍了拍普智的肩膀道：“那我就再說明白壹些……我自有我心，怎麽可能被這勢力組織所束縛？用句我看過的壹些書上的說法，他們要當祈並者，以組織，以勢力為中心，但這與我又有什麽關系呢？我成為這個勢力組織的頭領不過是為了拯救他們，這是俠義，這是仁義。但他們卻妄圖以這個組織勢力反過來束縛我，讓我做違背我心的事情，妳們覺得我會為了組織，為了勢力，為了什麽權勢而放棄我心嗎？”
　　“不管他們群情如何激奮，我心已定，我有我道，若還要再簡單壹些，那行，不服來戰！”
　　郝啟說到這裏，胸中自有壹番激昂，他又壹次看向了遠方道：“其實眼下的情況我看得很分明，我們人類有原罪，進入這樣的小世界就會導致天道對抗，這個小世界裏的智慧生命其實也是為了掙命，他們與我們無冤無仇，我們需要食物，他們需要掙命。所以就有了矛盾，這就是天心，彼此都只是為了活下去。”
　　“但是相對來說，其實是我們占了便宜。因為我們有龍頭次元戰艦，進可攻，退可守，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下面的人大多稱呼這個世界的智慧生命為土著，談之就不屑，說之就鄙視，而且在武力端也是我們占據了上風。即便沒有我，光是內氣境就可以橫掃這個小世界，更別提還有龍頭次元戰艦這樣的大殺器，橫沖直撞都可以把這個小世界的智慧生命給滅口了，這就是我們占了上風的證據。”
　　“而這個小世界的智慧生命，他們被天道逼迫，不得不進來我們的庇護空間壹戰，進來本身就有大危險，他們的氣息對我們是汙染，我們對他們又何嘗不是汙染？而且還是大汙染，他們是拼著性命壹次壹次進來掙命的，而我們呢？有龍頭次元戰艦庇護，有安全空間，有內氣境保護，每天采集食物，引動流水，十幾天就離開。除了收獲少壹些是壹點損失都沒有。但即便是如此，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人心本就貪婪，得到壹就想要二，得到二就想要三，得到三就想要萬物，還妄圖以組織勢力的壓迫來讓我都屈服，人心就是如此。”
　　說到這裏，郝啟卻是嘆了口氣道：“其實靈兒的做法我理解，畢竟我們壹回到七海世界，立刻就是世界公敵，人類聯盟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我們也不可能放過人類聯盟，更還有世家，門派等等敵對。更何況我們還要復蘇太古文明，這些種種，光憑我們旅團確實是弱了。所以靈兒之所以組織起眼下的勢力，更大力研究返祖內力境，這些種種都是為以後做準備，但說句實話……靈兒的做法與我們旅團的秉性有些差了。”
　　“藍染天下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們旅團又憑什麽做不到？”
　　後面這句話，郝啟只是嘀咕了壹下。然後他才正色對雲清青他們說道：“我意已決，天心如此，讓我們與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敵對，人心如此，非要逼迫我做出違心的事情，我心卻不想受這些窩囊氣，受這樣的束縛，我還是這次遠征軍的頭領，我的命令他們就必須要遵守。若是覺得我不配為頭領，那就集合起來彈劾我好了。但是在此之前，誰敢違反命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了不殺這個世界的智慧生命，那就絕對不能殺！”
　　眾人都是默然不語，心裏對郝啟也是嘆服，普智忽然就問道：“那若真是彈劾妳了，換壹個頭領對妳下達命令，讓妳去殺戮，妳會如何？”
　　“呵，我當頭領是迫不得已，不得不拯救他們才做的。若他們不要我這個頭領，那正好，我就可以逍遙自在，那我憑什麽還算這個組織勢力裏的人啊？那頭領的話對我來說就是壹個屁，至於我會如何，哈哈哈，還是之前那句話……”
　　郝啟說到這裏聲音逐漸變大，他大聲說道：“誰敢殺人我殺誰，若有不服，盡管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