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凡間來

想見江南

玄幻小說

孽龍江滔滔江水,自會陰山頂,奔流而下,無休無止地從許家村繞過。 時值八月,秋殺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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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3章 橡樹

我從凡間來 by 想見江南

2021-4-9 21:03

  許易道,“妳要玩,我便陪妳玩玩。不過,若是妳輸了,可千萬別死纏爛打。”
  他看出來了,宣冷艷對陶景聖懷有情意,若是陶景聖真是溫文公子,他才懶得摻和進來。
  奈何,陶景聖與蘇行春的傳音,他都聽得清楚,分明是個兩頭下註的偽君子。
  他知道,憑他的言辭,打動不了宣冷艷。
  能做的,也只是幫宣冷艷破去陶景聖周身的濁世佳公子光環。
  “夷陵公子何必早話裏帶刺,陶某豈會輸不起,咱們也不必麻煩了,還請夷陵公子就在先前做出的壹百張圖畫,選出壹張來,咱們就以此為題,題材不限,各展本領。”
  陶景聖始終壹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好似真的修煉得沒了煙火氣。
  許易靈氣催發,壹幅畫顯露了出來,卻是荊棘叢中,壹株巨木參天。
  因是意象畫,略略幾筆,勾勒出壹株巨木的形象,便是巨木附近的荊棘,也同樣只是幾筆虛寫。
  陶景聖負手而立,仰頭望天,才踏了三步,便提起墨筆,開始書寫。
  “送別了夏天,妳的心兒漸漸柔軟
  在秋風粉飾落葉的枝頭
  妳火紅的嬌艷宛如欲滴的燈籠
  輝映在無數層林盡染的黃昏
  真正懂妳的,永遠是
  第壹眼就對妳壹見鐘情的人
  ……
  在慢慢老去的年紀
  妳也會想起小時候,壹個調皮的孩子
  踩斷了自己脆弱的肩膀,和
  那個青澀而天真的童年
  曾戀上了壹朵平凡的
  沒有香味的
  黃色小花”
  才掃了壹眼,許易便驚訝地擡起頭,死死盯著陶景聖,幾乎忍不住驚呼壹聲,“兄臺也來自地球,哪壹年穿過來的。”
  很快,眾人的反應,打消了許易的驚疑。
  陶景聖每寫壹句,便有人跟著吟誦出聲,到得後來,吟誦聲漸大,俱是女聲,聲音中帶著顫抖,夾著瘋狂。
  陶景聖落筆,便有轟然吶喊聲爆發,場面火爆至極。
  “這便是傳說中的陶氏新體,今日壹見,名不虛傳。”
  “詞句簡單,直白,卻句句入人肺腑,開壹派氣象之先。”
  “看似無韻,實則暗韻深藏,此種新體詩,必定會發揚光大。”
  “……”
  亂贊聲中,宣冷艷傳音許易道,“陶景聖文采修為,皆為壹時之選,尤其這新詩,是近來仙殿中極為流行的新詩體裁,幾乎是在陶景聖手中發揚光大的,所以,我勸妳應付壹首古體詩得了,反正古體、新體,何者為佳,向來爭執者眾。”
  許易傳音道,“當初姓陶的寫給妳的那些詩,是不是也都是這路貨色?”
  刷的壹下,宣冷艷臉色垮了下來,“此間事了,為師若不好生管教妳,妳怕不是要上天!”
  “夷陵公子,該妳了,對了,妳不是有邪術,還有奇才麽,不如也作壹首新體詩如何,好讓大家見識見識妳的手段。”
  蘇行春快步行到許易身側,笑顏如花,“是了是了,妳怎麽會這麽傻,妳當然做不出來。不過,陶哥哥事前也沒有限定,妳大可以糊弄壹首古體詩,今古不同爐嘛,妳也不會丟面子。”
  陶景聖抱拳道,“獻醜了,夷陵兄可隨意選體裁,咱們是以文會友,不爭勝負。”
  話說得淡然,卻已是勝利者口吻。
  許易道,“不就是口水詩麽,不瞞列位,在我的家鄉,便是垂髫小兒,也能張口來上二三十首,這有何難。”
  說著,他抓起筆,蘸滿濃墨,朝紙上寫去。
  卻見他寫道:
  我如果愛妳,
  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
  借妳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妳,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復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
  也不止像險峰,
  增加妳的高度,
  襯托妳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妳近旁的壹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象和妳站在壹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裏。
  每壹陣風過,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言語。
  妳有妳的銅枝鐵幹,
  像刀,像劍,也像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
  像沈重的嘆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裏:
  愛——不僅愛妳偉岸的身軀,
  也愛妳堅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許易擱筆,滿場死寂無聲。
  許易移目看去,陶景聖已經呆住了,蘇行春俏面鐵青,圍觀眾人皆面有所思,先前為陶景聖叫好的壹幹女修們,竟有幾個捂著胸口直掉眼淚。
  許易的視線落在宣冷艷身上,宣冷艷的目光也朝他看來,那雙美眸中透露出的情緒,極為復雜,有震驚,有感動,更多的卻是不可思議。
  “陶兄,我這首作品,和妳的比起來如何?”
  許易含笑問道。
  實事求是的說,前世的許易雖是半個文學青年,但真心不喜歡現代詩,但這首致橡樹,卻是例外。
  以樹喻人,寓情於物,情景交融,感情真摯,是許易心中現代詩巔峰中的巔峰。
  而陶景聖的作品,在這個新體詩剛剛發軔的世界,勉強能算佳作,可和許易這首新體詩的頂峰相比。
  無疑是雲泥之別。
  陶景聖的臉上頭壹回沒有了淡然,眼皮微跳,口舌發幹,“夷陵兄大才!是陶某輸了。”
  他素來接受的教育,讓他沒辦法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強詞奪理。
  畢竟,只要眼睛不瞎,識得文字,誰都能品味出兩首作品,孰優孰劣。
  只是壹點,讓陶景聖萬分想不透,這個夷陵公子怎麽會精通新體詩,畢竟,即便是在仙殿,研究新體詩的,也就在那壹個不大的圈子。
  而且這首作品,分明是女性的口吻寫的,十分不對勁。
  不過,這個檔口,他不打算多話,多說壹句,便會讓人以為,他堂堂陶景聖,真的在死纏爛打。
  “宣小姐,不覺得這裏很悶麽,不如咱們換個地方待會兒?”
  許易在宣冷艷的授意下,向宣冷艷發出了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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