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側畔 第二部:官路風流

劉伶醉(程譽小寶)

古典修真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盛武王朝壹百四十三年,盛元十六年三月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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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人間富貴、第十章:別出心裁

沈舟側畔 第二部:官路風流 by 劉伶醉(程譽小寶)

2024-5-25 14:07

窗外清脆鞭聲陣陣響起。
柳芙蓉對鏡梳妝,看著鏡中熟媚婦人粉面桃腮、眼波橫流,竟是說不出的好看,不由心中得意,笑著問道:“如今府裏司著時辰醒鞭的,可還是嶽安麽?”
采蘩找出壹直純金簪子來紮在婦人發髻左側,見柳芙蓉左右端詳片刻覺得滿意,這才笑著說道:“夫人貴人多忘事,嶽安多大年紀了,早就不做這事了!誠叔將嶽安那個徒兒提拔起來,每日裏負責醒鞭的事,到如今已經大半年光景了!”
采蘩又取了壹支嵌著珍珠的純金鳳尾步搖出來,左右看了良久,這才簪在柳芙蓉發髻壹旁,她隨著柳芙蓉久了,自然眼光獨到,每每切中主母心思,若非有這般察言觀色本事,怕也不會得柳芙蓉如此歡心。
只是這次柳芙蓉卻輕輕搖頭道:“金子太多了,換個翡翠的罷!”
采蘩連忙點頭,輕輕取下金簪子,從首飾匣子裏取出壹枚翡翠如意步搖,依舊簪在那處,笑著說道:“夫人這回覺得如何?”
柳芙蓉轉頭仔細端詳,良久才滿意說道:“妳爹喜歡美玉多些,妳看他送的那些東西,不是翡翠便是瑪瑙白玉,又有幾個金質的?”
采蘩笑道:“夫人細心,奴婢卻沒想過這些……”
她稍壹琢磨,彭憐送柳芙蓉那些器物,果然美玉多些,真的沒幾件金銀器皿。
“我爹昨夜沒來,不知道今晚會不會來?”
柳芙蓉搖頭笑道:“昨日考第三場,只怕又要到後半夜才能出來,壹會兒去大姑奶奶房裏問問,看他夜裏是否去了那邊……”
采蘩笑著答應,忽聽門外有人說話,主仆二人相視壹楞,想象不出誰這般大膽,敢在柳芙蓉院中喧嘩。
不過片刻,卻聽腳步聲響,房門開啟,卻是彭憐與應白雪壹起走了進來。
“甥兒見過舅媽!”彭憐躬身壹禮,壹旁應白雪也道:“妾身見過舅奶奶!”
柳芙蓉探頭壹看,見他們身後並無旁人,便笑著說道:“又沒外人看見,這般興師動眾做什麽?”
不等她吩咐,采蘩已經去了門外站著,只是與彭憐擦肩而過時偷偷看了彭憐壹眼,其中百態,不壹而足。
彭憐在婢女臀上摸了壹把算是回應,這才走到羅漢床邊坐下,等柳芙蓉款款過來,便將她抱在懷裏輕薄起來。
“好爹爹……別弄皺了……壹會兒妹妹還要去見知州夫人……”柳芙蓉心中喜歡,卻拉住彭憐大手,不讓他繼續動作。
“可是為了我那園子的官司?”彭憐住手不再侵襲舅母酥胸,只是抱著她深深聞了壹口,臉上滿是戲謔之意。
柳芙蓉轉頭看了眼應白雪,見她輕輕點頭,這才笑道:“雪兒說要瞞著妳,不想壞了妳的心境,免得誤了鄉試,妹妹才沒跟妳說的……”
彭憐笑笑搖頭,“我又不是怪妳,只是雪兒將此事托付給妳,卻是辦得如何了?”
柳芙蓉皺起眉頭,輕聲說道:“那雲城縣令為官三年可謂怨聲載道,眼見便要初考,只怕便要貶黜還家,正是上下鉆營,廣需錢財之時,想來那趙家在他身上下了大力氣,妹妹送了件貴重飾品給知州夫人,今日便要過去問她事情辦得如何了。”
壹州之中,知州便是最大,若是走通了這條路,自然諸事順遂,彭憐見她如此上心,心中自然感激,在柳芙蓉殷紅唇上啄了壹口笑道:“如此倒要芙蓉兒費心了!”
柳芙蓉被他叫得身軀酥麻,旋即笑道:“妹妹能為爹爹分憂,心中也喜歡得緊,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總要拖個三五七天,等到鄉試放榜,若是爹爹未中,奴便使些銀子,便是趙家如何勢大,總大不過知州大人!若是爹爹中了,那倒是省了這筆錢來,給姐妹們做些首飾頭面也是好的。”
彭憐刮了刮美婦鼻翼,笑著說道:“何必如此費盡心思?千金散盡還復來,該使銀錢就使,要用多少,芙蓉兒說與雪兒便是。”
柳芙蓉搖頭笑道:“妹妹為爹爹辦事,哪裏用得著爹爹出錢,只是平素與知州夫人交好,平白無故送她重金,倒顯得咱們低三下四了……”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爹爹有意,妹妹倒是有個省錢的上好法子……”她附耳過來,與彭憐低聲耳語道:“那知州夫人卻是知州老爺續弦,年方二十七歲,也是個大戶人家出身,體態妖嬈,極擅風月,不如妹妹為爹爹引薦,到時便能省了這筆銀子,還能結下知州大人這份善緣……”
彭憐在她臀上狠拍壹記,笑著罵道:“小淫婦!妳當誰都是妳壹般淫浪麽?莫說我與知州夫人不熟,不能輕易結交,便是若被她知道妳我之事,豈不損害自身?”
柳芙蓉媚笑看了眼應白雪說道:“過幾日她操持延請,妹妹便將爹爹帶著,到時只說是家中小廝,以爹爹相貌才華,她只怕心中千肯萬肯,等真成了好事,再揭破爹爹身份不遲……”
“至於妹妹與爹爹的情意,又不是非要說與她知,她便能猜得到壹二,又如何敢出去亂說?”柳芙蓉見彭憐無意瞞著應白雪,便也落落大方說道:“有了這個情分,便是她不知道爹爹身份,只怕也會上心出力的!”
彭憐很是驚奇,“怎麽聽妳說來,官宦人家妻室豢養小廝,仿佛極是尋常壹般?”
柳芙蓉掩嘴嬌笑,媚聲說道:“爹爹又不是不知,當日若非遇見了爹爹,妹妹只怕早就養了個小白臉了……”
想起晨起時問采蘩的話,柳芙蓉心中也是感慨命運無常,想那嶽安剛進府時,自己可是極為上心的,不是後來陰差陽錯有了彭憐,只怕如今……
此事她當然不會告訴彭憐,此時說起,也只是閨中情趣容易。
見舅母毫不避諱她水性楊花風騷壹面,彭憐捏了捏柳芙蓉俏美面頰笑道:“寶貝芙蓉兒命裏就該遇到我,就該如此自稱‘妹妹’卻叫我‘爹爹’!今後卻是小心了,可不許妳亂七八糟、胡亂勾搭旁人,若是被我知道,小心真的打斷了妳的腿!”
柳芙蓉乖巧至極,不住點頭說道:“試過爹爹的好,別的男人便味同嚼蠟,莫說旁人,便是妳那舅舅,妹妹都不許他多看壹眼的……”
柳芙蓉素來威嚴,如今在府裏,壹個眼神便能將膽子小些的下人嚇得尿了褲子,便是在府外也是威名昭著,從不與人稍假辭色,誰又能想到,如此名聲在外,竟會對壹個十五歲少年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知道就好……”彭憐輕呼了口氣,知道此時不是歡好時機,便道:“芙蓉兒且去,我去姨母房裏廝混壹會兒,等妳回來再走。”
柳芙蓉勾著情郎脖頸,眼波流轉笑道:“妹妹實在舍不得爹爹,不如妳便扮做妹妹隨行小廝,到時見機行事可好?”
彭憐看了眼應白雪,“這樣合適麽?莫要出了什麽幺蛾子才好!”
柳芙蓉自信說道:“能出什麽事,便是出事,還有妹妹擔待呢!”
應白雪也笑道:“相公但去無妨,便是真出了什麽事,舅奶奶也自然能化險為夷。”
她素知柳芙蓉為人,不是有十成把握,斷然不會拿彭憐冒險。
彭憐見舅母篤定,心中倒也好奇,便也答應了。
柳芙蓉心中大喜,吩咐采蘩準備車馬,不壹會兒采蘩進來通稟,壹切準備妥當,只待柳芙蓉出門。
柳芙蓉與彭憐壹起到了前院上了車,采蘩這才招呼眾人起行。
彭憐坐在車上,依舊將那柳芙蓉抱在懷中,二人竊竊私語,倒是不虞被外面車夫聽到。
壹路繾綣,彭憐訴說考試諸事,柳芙蓉說起知州夫人趣聞,不過盞茶光景,馬車便駛入壹處宅院。
柳芙蓉領著采蘩與彭憐壹起入內,進了壹處富麗堂皇宅院,早有丫鬟通報進去,不大壹會兒,便請柳芙蓉入內來到壹處偏院花廳。
彭憐隨在柳芙蓉身後,看著美婦步履婀娜,想著這般人前貴婦,車中竟是那般媚態,心中不由暗暗得意。
他遊目四顧,只覺此處花園雖小,卻也格外精致,尤其亭臺樓榭,顯然都有些年頭,其中雅致,實在不是尋常所在。
壹路行來,他早聽柳芙蓉說了,知州夫人自己在此獨居,倒是有些日子沒回州府衙門去住了,這處宅院不大,卻緊鄰著大河,最是風景秀麗、氣候宜人。
據柳芙蓉所言,這宅院本是前朝巨富所建,後來被征為官邸,歷來都是知州大人別苑,這壹任知州大人到任兩年有余,又將此地翻修新建,為的便是討好這位知州夫人。
進了後院,幾人又穿過壹道回廊,卻來到壹處花園,遠處大河濤濤水聲猶在耳畔,園中溪中流的卻是活水,雖已入秋,園內仍有幾片綠木,看著仍是郁郁蔥蔥。
溪水環繞之處,憑空起了壹座二層繡樓,那樓背水而建,樓前壹片寬敞空地,用白石壘砌壹座戲臺,曲調悠揚,正有戲子登臺唱戲。
彭憐遠遠望去,卻見廳中坐著壹位年輕婦人,此時正吃著香瓜子,看著院中戲臺子上壹男壹女唱戲。
那婦人年紀不大,身上穿著壹件淡紫色金絲綢緞襦裙,上面墜著件銀白夾棉直帔,壹頭秀發端莊梳著,裹著壹團金絲鬒髻,左右簪著幾枚金質發釵,面上薄施粉黛,唇紅齒白,兩腮暈紅,兩點星眸秋水橫波,鵝蛋臉龐嬌俏多姿,眉間隱隱壹抹輕愁。
她姿容秀美,身段亦是苗條,整個人端莊賢淑,卻因鼻尖壹顆小痣,顯得別具風情,若非壹身華服掩映,只是看她面相這般平易近人,大概無人敢信,她竟是身份貴重的知州夫人。
壹州之地,知州手握壹州民政大權,民間俗語稱其為“百裏侯”雖有言過其實之處,卻也大差不差,便連柳芙蓉這般倨傲之人,也要仰其妻妾鼻息,其中威勢,如此便可見壹斑。
嶽元祐不過壹府通判,離著知州差著好幾層,因此柳芙蓉細心巴結,倒也其來有自。
柳芙蓉恭謹走進廳去,沖那婦人道了萬福,這才笑著說道:“夫人好雅致呢!這般早便看戲了!”
那知州夫人娘家姓白,見柳芙蓉來了行禮也不答話,神情淡淡的卻並不生疏,顯然兩人已是熟悉至極,她已不怎麽在意這些俗禮,聞言只是懨懨說道:“每日裏這般幹坐著,院子裏花花草草也都敗得差不多了,不看戲還能幹些什麽?”
她隨手將面前盤子推給柳芙蓉,探身過來小聲說道:“我還想著,不如這幾日籌劃籌劃,趁著秋日景色正好,咱們叫上黃知府那位小妾,壹起出去秋遊可好?也不走遠,便在城北那片竹林走走可好?”
柳芙蓉點頭笑道:“秋日漸老,竹林葉黃,想必風景是極好的,此事妾身著手安排便是,夫人就等著消息便是!”
白夫人展顏壹笑,神情活潑不少,說道:“還是姐姐貼心!且壹起看戲吧!這出戲我看了幾十遍都不膩的!”
她遠遠看著壹位俊俏高大少年門外站著,便與柳芙蓉低聲問道:“這便是妳那外甥麽?”
柳芙蓉笑道:“正是外子的外甥,今科參與鄉試,昨夜才考完交卷回來,家裏上下那事都瞞著他,昨夜裏知道了,今早便火急火燎來求妾身,實在被他央求得沒法子,只得帶了來面見夫人!”
“不是我說,妳家這個外甥也是個不省心的,那趙家財雄勢大,壹貫交好本地士紳,便是老爺都不願輕易得罪,他招惹上這家人,實在是忒也不小心了些!”
柳芙蓉莞爾笑道:“夫人誤會了,妾身那侄兒乃是讀書之人,哪裏會去輕易招惹旁人?只不過他新得了個宅子,恰好便在這趙家西院,趙家垂涎那園子廣大,這才用了些手段出來,若非如此,也不會想要麻煩夫人與知州大人說項……”
白夫人輕輕搖頭說道:“昨日我與老爺說起此事,他卻說這事不該他管,自有雲城縣令處置,他是壹州之長,無端去過問壹縣之事,實在有些師出無名……”
柳芙蓉心中腹誹,心說他管的還少了,不過嘴上卻笑道:“著實不敢麻煩老父母為這事興師動眾,只是妾身這外甥有些資財,倒是也肯使錢的,只是不知該如何打通關節,所以來請教夫人……”
白夫人只是看戲,偶爾偷眼看看彭憐,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便讓他進來罷!”
柳芙蓉裏面招手,彭憐款步入內,拜了壹禮說道:“小生彭憐,見過夫人!”
待他走到近前,白夫人這才細細去看,卻見眼前少年身形高大健壯,面容俊俏風流,更難得眉宇間壹股沖淡自信神情,顧盼之間,便有無盡風流。
她看得入神,忽聽柳芙蓉輕咳壹聲,連忙收攝心神,笑著說道:“彭公子請坐,總聽妳舅母說起妳來,如今看來,倒是壹表人才。”
彭憐躬身謝過婦人誇獎,以為還有下文,哪知那白夫人竟只是安靜坐著聽戲,卻不再與他言語。
彭憐正自莫名其妙,柳芙蓉卻遞了個眼色過來,隨即只說腹痛出恭,只留下彭憐與白夫人在廳中對坐。
等柳芙蓉去了壹會兒,白夫人仍不說話,彭憐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白夫人吩咐道:“茶水有些涼了,去著人換些上來款待公子。”
見她將貼身丫鬟支走,彭憐心知柳芙蓉看人極準,側頭看了眼室外戲臺,知道外面難以看清屋內,便虎著膽子伸手出來,輕輕去摸白夫人玉手。
白夫人只是看著外面戲臺上兩人,竟似毫不察覺壹般。
彭憐繼續伸手向前,卻見白夫人忽然轉過頭來,死死盯著他那伸在半空中的手,仍是神情平淡,不悲不喜。
彭憐心中有些猶疑,自己身邊美人眾多,雖然眼前婦人貌美如花,便與柳芙蓉相比也不相上下,尤其身份貴重,更是惹人遐思,但若因此壞了自己前程,甚至影響嶽家氣運,那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但他忽然想起柳芙蓉方才遞來眼色,相信柳芙蓉這般持重之人,若是沒有壹定把握,怕是不會如此輕易冒險,壹念至此,他暗暗咬牙,隨即伸手向前,輕輕握住了婦人玉手。
入手白膩嫩滑,微微有些泛涼,彭憐註目看著婦人,柔聲說道:“夫人的手好涼……”
白夫人轉過頭去,兩腮飛起紅暈,故作鎮定拿起壹顆香瓜子吃著,渾若無事問道:“可是柳芙蓉讓妳如此色膽包天輕薄於我的?”
彭憐小聲笑道:“只是小生見到夫人美貌,心猿意馬之下才有此唐突之舉,還請夫人莫怪!”
“妳就不怕我稟明老爺,治妳個不敬之罪麽?我是朝廷三品誥命,妳壹個小小秀才,當得起這份罪名麽?”
她說得平淡如水,其中卻隱含深意,若依王朝律法,庶民猥褻官女還要徒刑五年,彭憐雖是秀才,這般輕薄三品誥命婦人,只怕刑罰還要重上許多。
“能與夫人壹親芳澤,小生便是肝腦塗地,也是心甘情願!”此時騎虎難下,彭憐只能硬著頭皮說起豪言壯語了。
“哼!巧言令色,口舌如簧!妳我不過初見,說這些山盟海誓話語何用!妳當我是三歲小兒,還是無知少女,這般隨意哄騙,當真欺人太甚!”
白夫人勃然變色,竟是怒意上臉,輕輕壹拍桌案喝道:“小小年紀,便敢如此肆意妄為,妳那聖賢之書,是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麽!今日我便替妳老師教訓教訓妳著登徒浪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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