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蓮洗髓經

　　“小太監，只要幫本宮壹個忙，洗筋易髓法門立刻告知妳，保管妳不用兩年時間，便可再打通壹條正經……”
　　禮貴妃吃著飯，腹語還在不斷侵擾李青。
　　“娘娘吃飽了，小的告退。”
　　見禮貴妃壹直叨叨，李青也不管其吃未吃飽，飯桶壹收，立刻走出丁酉鐵房。
　　出了鐵房，耳邊再沒有腹語之音。
　　禮貴妃明顯不正常，身為貴妃，卻被專門鐵房關在冷宮，還被摘了舌頭以防胡言亂語，李青腦袋犯抽才會信對方之話。
　　能得壹門洗筋易髓法門改善根骨，於李青自然是天大機緣，但也非必須。
　　李青有得是時間，修煉慢點也無妨。
　　待他百年過去，看妳如何作妖。
　　自從得了柔水七段錦，即便是太皇太後活著的那七年空白期，李青也未想過找妃子再求壹門武道功法。
　　第壹世，壹切穩為主，通過時間的流逝，將內力積攢起。
　　只要時間線在動，他就在變強！
　　若是最後壹世，李青或許浪得飛起。
　　……
　　夜幕降臨。
　　冷宮太監當值房內，點著微弱的燭火。
　　“小龔子，這圍棋啊，分黑白雙子，黑先白後，交替下子，這子要想活，必先留氣……”
　　老太監王禮正壹板壹眼地教小太監龔越下圍棋。
　　冷宮太監的棋藝，都是這麽來的，大多不精通，但基本都會。
　　送飯歸來的李青，也坐邊上看王禮教棋。
　　王禮不忘對李青吩咐道：“等我出了宮，教棋的工作，就落到妳小李子身上了，可不能忘，人生如棋啊。”
　　“自然，我還等著後輩小子幫我倒夜香呢。”李青笑回。
　　隨著冷宮新來了兩太監，李青倒夜香的次數少了很多，或許再過些年，就不用倒夜香了。
　　“小龔子妳中午送飯時，禮娘娘可與妳說過話？”李青忽然問起。
　　“咋能說話，禮娘娘舌頭都摘了。”龔玥隨意道。
　　“那勇子呢？”李青喊向壹邊搓骨牌的張勇。
　　“啊？沒呀沒呀……三！給我三！”
　　回答李青的，是張勇嘈亂的喊聲。
　　壹翻問詢下來，李青確定，禮貴妃只對他用過腹語。
　　禮貴妃被關五年，只在今天用，李青隱隱猜出，禮貴妃的腹語術，或許只對打通壹條正經的武者有效。
　　幾日前，李青剛好晉升三流。
　　……
　　轉眼兩年。
　　太康十九年，冬。
　　這壹年的太監體檢剛剛結束。
　　五十二歲的王禮沒有通過體檢，要被放出宮了。
　　這壹天，王禮出宮日，李青、張勇、章白、龔越……等十壹太監，齊在宮門相送。
　　王禮八歲進宮，十三歲入冷宮，前後在冷宮呆了三十九年。
　　在未進冷宮的那五年，王禮跟了壹個掌事老太監，從那學的棋，後來老太監失勢被攆出宮，他也就分到了冷宮。
　　王禮有過調離冷宮伺候妃子的機會，但拒絕了。
　　“王頭，今後有什麽打算，回村子裏，還是繼續呆在京城？”章白扶著王禮問道。
　　“回村子吧，族裏來過信了，會給我過繼壹個兒子，我也算後繼有人。”王禮小心擦拭眼角的淚痕。
　　呆了壹輩子的地方，離去終有不舍。
　　“如果給妳壹個機會，妳會留在京城嗎？”李青霎時問道。
　　王禮苦笑：“怎麽不留，可留不起啊，京城大，居不易。”
　　李青取出壹張早有準備的紙條，塞給王禮：“王頭，妳若有留在京城之心，不妨做壹做紙條上的生意。”
　　能下圍棋的王禮也識字，看完紙條驚道：“這門生意，真有做頭？”
　　“下水之物，便宜且賤，以配方調之，味鮮且美，當大有可為。”李青點頭，“妳是內宮太監出身，只要在司市太監那邊打點壹二，再分出兩成利，養家糊口不難。”
　　李青給的鹵下水配方和具體制作流程，這時代的下水，貴族不愛，百姓也做不好，鹵下水能賺錢。
　　冷宮太監也是太監，在宮內雖不被重視，但出了宮，與其他太監就是自己人，在願意讓利情況下，司市太監幫壹手，很容易做起來。
　　“如果真能做起來，可不只養家糊口……”
　　王禮感嘆道：“這可是壹門能興家業的生意啊。”
　　“小李子，無功不受祿，這鹵下水生意若能做起，算妳壹份。”
　　李青點頭，理當如此，他也將這些年攢的俸祿交由王禮，作入股資金。
　　這算無心下子。
　　能賺錢最好，不賺也沒關系。
　　王禮出宮後，內務府又送來壹個十三歲的小太監，名叫衛央，冷宮現在有三個小太監了。
　　太監體檢過後，就正式步入十二月份。
　　臘八這天，又到了李青給禮貴妃送飯的日子。
　　兩年來，李青可謂飽受禮貴妃的折磨。
　　每次送飯，禮貴妃必對他使用各種誘術，什麽壹日入先天、修仙、復卵重生之類的。
　　李青壹概不信，壹概不理。
　　禮貴妃也確實只能對打通正經的武道高手使用腹語術，其他冷宮太監未受幹擾。
　　李青拎著飯桶，推開丁酉鐵門，機械地給禮貴妃送飯。
　　禮貴妃吃著，熟悉聲音傳入李青之耳。
　　“兩年多了，小太監妳還是只通壹條正經，若得本宮洗筋易髓法門相助，早該通兩條正經了……”
　　見禮貴妃說得正歡，李青將飯桶壹收，正欲走，忽又聽到。
　　“行了，本宮算是服妳小太監了，兩年來軟硬不吃，本宮實在等不及，洗筋易髓法門本宮先予妳，妳過後壹煉便知，且聽好，萬物生陰陽，癸本水……”
　　出乎李青意料，這次，禮貴妃竟然主動說起法門內容。
　　這才兩年，對方就等不及了？
　　不對，禮貴妃打入冷宮，該有七年了……
　　時間過得好快。
　　可否有詐？
　　聽聽也無妨。
　　李青不出聲，保持離開的姿勢，只是腳步挪得極慢，壹寸壹寸挪。
　　照理說，以李青資質，絕無可能聽壹遍就記住壹門功法，但禮貴妃之語，卻如老樹生根般紮在他腦海裏。
　　“此法名為太蓮洗髓經，可讓人根骨提升壹個檔次，正適合妳這等資質下等之人，為我門不傳之秘。”
　　“本宮與聖上壹體，今深陷冷宮，完全是遭太後迫害，太後將聖上軟禁太憂殿。”
　　“禁軍左營統領柯道靈，乃忠君之人，妳只要將聖上軟禁太憂殿、本宮軟禁冷宮的消息傳出，柯統領必領軍勤王，妳救駕有功，前途無量！”
　　“只要功成，本宮再傳妳十二金針度穴大法，可讓妳根骨再升壹等……”
　　就算腳步極慢，李青還是挪出了丁酉鐵房，後面內容聽不到了。
　　“太蓮洗髓經……”
　　李青回憶著腦中經文內容，全篇不過壹百八十余字，無人釋義，但他好像完全懂得經文內涵。
　　“禮貴妃應該對我用了特殊的灌頂之法，真是可怕，禮貴妃就算不是先天，也是通奇經八脈的絕頂高手！”
　　不過，禮貴妃雖然修為高，但並無威脅李青性命的能力，她壹身修為早被限制，只是手段特殊，才能使出壹些伎倆。
　　什麽傳話柯道靈，早被李青忘在腦後。
　　白嫖不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