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覺醒之日（下）

　　時光荏苒，從雷明凱於壹片沙漠當中遇到了那自稱為雷明的老人的那壹天開始，已經過去了四年左右了。
　　雷明凱不知道外界的時間是不是也如同眼前這個世界的時間壹樣。他只知道自己現在所使用的這副身體已經成長到十歲左右的程度。
　　隨著外表年齡的增長，那將雷明凱當成親孫子的雷明也開始為其帶來了壹些這個世界的書籍，將裏面的知識逐壹教授給雷明凱認識。
　　壹個願意教，壹個因為眼前的情況，而急需了解當下這個世界，因此，兩人也算得上是教得開心，學得勤快。
　　讓雷明凱在意的是，隨著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的加深，他的腦海中似乎也隨之出現了壹段段既陌生又熟悉的記憶。
　　尤其是在壹個周圍都站滿人，空間不算寬敞，名叫地鐵的地方，雷明凱看到自己正擺弄著手中那名為NDS的掌機。
　　而在這小小的掌機畫面上面正顯示著壹架外形看上去雖然有些差別，但主體上便是長牙獅的戰鬥動畫。
　　“這不是零式。但確實是長牙獅。”
　　這段戰鬥動畫在雷明凱腦海中循環了數遍後，他又再看到了壹段新的畫面。
　　這不過，這段新畫面對於雷明凱來說，並不算太新。
　　因為，這便是在四年前，他曾經經歷過的那段沙漠之旅。他便是在那裏與雷明相遇的。
　　隨著這些記憶的復蘇，雷明凱回想起了自己曾經失去的部分記憶，以及自己並不是誕生在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而是來自另外壹個名為地球的人類世界。
　　馮濤。
　　這是雷明凱在那個人類世界的名字。
　　在回想起這個名字的瞬間，雷明凱也終於從雷明爺爺所教授的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與復蘇的記憶的相結合之下，了解到了現狀。
　　這是壹個名為Z惑星的星球。
　　在這個星球之上，共同生存著人類和名為ZOIDS的巨大金屬生物。在漫長的時間演變當中，Z惑星的人類與ZOIDS構建出了壹種共存的生存之路，形成了壹種獨特的生存文化的同時，也造就了兩個對峙了漫長時間的龐大國家。
　　它們分別是海立克共和國和賽奈巴斯帝國。
　　追溯到這兩個國家誕生之初的歷史，雷明凱甚至還可以發現這兩個國家的王者都是源自壹人。
　　當然了。
　　這已經是另外壹回事了。
　　現在，雷明凱所伸出的桑古吾城便是位於賽奈巴斯帝國境內的某座繁榮的城市。
　　雷明凱已經在這座城市當中居住了四年，對這裏也已經熟悉得很了。
　　從窗外傳來的聲音來看，似乎是正在舉行著當地壹年壹度的盛大節目。
　　聽著那陣陣ZOIDS行動時所發出的聲響，雷明凱不由得從那些復蘇的記憶當中回過神來，從窗戶探頭而出，看向外面的街道。
　　“轟！”
　　“轟！”
　　低沈的腳步聲緩慢而富有節奏地響起，在街道的末端，壹道道龐大的身影正在漫天花瓣當中踏步而來。
　　那雙巨大的耳朵，
　　左右嘴角邊上的巨型獠牙，
　　那條粗長，在末端有著壹臺四四方方的武器裝置的鋼鐵長鼻等等這些特征讓雷明凱壹眼便認出這便是大型ZOIDS當中，攻防兼備的古王長毛象。
　　以往在戰場上表現兇悍的它們在此時此刻，已經換上了節日的盛裝，為桑古吾城壹年壹度的盛大節日而進行著遊街預熱。
　　雷明凱看了壹會兒，便收回了目光，回到了房間內，沈默地看著桌面上那本被其用來記載著那些復蘇記憶的關鍵詞的筆記本。
　　刑部時繪的推測是沒有錯的。
　　自己失去的記憶確實在進入了這個世界的這段日子當中，逐步恢復了過來。盡管雷明凱並不知道在隨後的日子當中會發生什麽，但卻隱隱中感覺到壹絲異樣。
　　這個世界，並不是他想象中那般廣大遼闊。
　　哪怕他在這數年間，曾經試過很多次，跟隨雷明行走在桑古吾城周邊，觀察收集周圍的信息，但最終，卻發現了壹個事實。
　　那便是，在離開了桑古吾城壹定的範圍之後，雷明凱便明顯地感覺到這副身軀開始與他的意識脫節，嚴重之處，還會讓這副身軀徹底陷入停頓，讓雷明凱幹看著著急，卻無法對其做出什麽有效的控制。
　　無奈之下，雷明凱只能夠找了個理由，去搪塞雷明爺爺的疑惑。幸運的是，雷明爺爺沒有過多地計較，只是將這些異樣當成了是雷明凱對沙漠的恐懼而造成的緣故。
　　“暫時就這樣吧！”
　　雷明凱擡手將筆記本合上，將其放回了抽屜裏面，準備轉身下樓外出。
　　今天是桑古吾城的焰火節。
　　在這個節日當中，桑古吾城的居民不但可以享受到美味的食物以及參加盛大的活動之外，年滿十歲到十五歲之間的小孩還可以嘗試激活ZOIDS，甚至還可以親身駕駛ZOIDS進行移動。
　　根據這四年間的探索，雷明凱得出了壹個結論，只是自己親身經歷與嘗試了某些事情之後，他便能夠擴大以桑古吾城為中心的移動範圍。
　　因此，在雷明凱的推測當中，只要自己能夠激活以及駕駛壹架ZOIDS的話，那麽，他的移動範圍將會得到巨大的提升。
　　這壹點，雷明凱是有著自信的。
　　畢竟在之前的經歷當中，無論是蘭斯洛特，還是長牙獅零式，乃至後面的修奈達，雷明凱自己都親身駕駛過。
　　“凱！我們要出發咯！”
　　樓下，傳來了雷明爺爺的聲音。
　　“馬上就到。爺爺！”
　　四年間的共同生活，雷明凱從雷明身上感受到了壹股深切的親人感情以及真摯的關愛。
　　雷明爺爺真的如四年前那個晚上所說那般，將雷明凱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壹樣對待。
　　“來了！爺爺。”
　　雷明凱將抽屜關上，三兩下穿上鞋子後，便踩著樓梯快速地來到樓下，與雷明壹同走上了大街。
　　盡管雷明凱在這之前，就親眼目睹過幾次焰火節，但從規模以及熱鬧程度來看，這似乎已經遠超以往的節日了。
　　“呵呵。都看傻了嗎？來，還有更精彩的”雷明爺爺看著有些楞住的雷明凱，寵溺地笑了笑，便神秘地帶著雷明凱壹路前往，在人群上穿梭，直到他們來到了位於桑古吾城的中心區域。
　　那片專門為停放大型ZOIDS而設立的超大型廣場。
　　還沒有走到那裏，雷明凱便聽到壹陣比起遊街的古王長毛象所鬧出的動靜更大的聲響。
　　“這是？已經開始了嗎？”
　　雷明凱皺了皺眉，意識到了他所期待的活動似乎已經開始了。
　　“嗯。開始了。”雷明爺爺點了點頭，拉著雷明凱踏進了那片廣場。
　　耀眼的陽光壹閃過後，壹股熱騰騰的氣浪便在人聲鼎沸之間朝著雷明凱湧了過來。
　　“吼！”
　　“吼！”
　　響亮的獸吼席卷了整個廣場。
　　金屬關節運作的聲響也夾雜在歡騰的人聲當中，向著四周擴散而去。
　　入眼可見，
　　盡是壹臺臺豹型，狼型，昆蟲型，甚至是造型猙獰的恐龍型ZOIDS。
　　這些龐然大物靜靜地停在了露天的停靠平臺邊上，打開駕駛艙等待著勇敢的小孩，乃至少年登上去，嘗試壹番駕駛ZOIDS的滋味。
　　此時，在廣闊的廣場中心，已經有著不少的小孩，少年在自己的父輩的指導下，成功地激活並開始駕駛人生當中的第壹臺ZOIDS。
　　“想去試試嗎？凱。”雷明爺爺看著雷明凱盯著那些ZIODS的眼神，慈愛地笑了笑。
　　雷明凱點了點頭。
　　他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畢竟，這是雷明凱離開桑古吾城的機會。
　　得到ZOIDS，就意味著雷明凱能夠擴大對這個世界的探索範圍。這便代表著雷明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讓尤菲米亞和白貓零式恢復的辦法。
　　要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年之久了。
　　“要捉緊時間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雷明凱在征得了雷明的同意後，沿著工作人員的指示，登上了距離他最近，那臺名為閃電豹的ZOIDS的駕駛艙。
　　如果是要加速探索周圍的話，機動性能優秀的閃電豹或許是壹個不錯的選擇。
　　“坐上去，並將雙手放在操縱杠上，然後閉上眼睛，試著呼喚這臺閃電豹。”
　　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雷明凱壹壹按照吩咐去做了。
　　這算是雷明凱第壹次實際意義上的駕駛ZOIDS。之前駕駛長牙獅的時候，雷明凱都是處於壹個很奇怪的狀態。他對當時的記憶，更多的是在熊熊燃燒的怒火當中，將身體交給了長牙獅，任由其發揮。
　　然而，
　　這壹次處於清醒狀態的嘗試，卻沒有給雷明凱帶來任何結果。
　　無論雷明凱再怎麽聚精會神去呼喚閃電豹，閃電豹始終都沒有對雷明凱的呼喚做出任何壹絲回應。
　　“不行嗎？”
　　雷明凱睜開眼睛，皺起了眉頭。
　　可站在旁邊的工作人員卻是壹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安慰著雷明凱。
　　“小子。不用氣餒。畢竟並不是每壹臺ZOIDS都適合妳的。雖然閃電豹看上去很帥氣，但以妳現在的身體恐怕是無法適應閃電豹的速度的。還是換另外壹臺ZOIDS試試吧！”
　　站在壹邊觀看的雷明爺爺也是點了點頭。
　　雖然他擺出任由雷明凱自己挑選的態度，但實際上雷明爺爺卻不願意讓雷明凱在這麽小的時候，便駕駛上閃電豹這個對身體負荷極大的ZOIDS。
　　無奈之下，雷明凱只好離開閃電豹，轉戰其他ZOIDS。
　　可到了日落時分，上遍了所有停放在廣場中心的ZOIDS，雷明凱竟發現自己居然無法激活任何壹臺ZOIDS。哪怕是被公認最為萬能的天蠶型ZOIDS也無法將其激活。
　　這樣的事實當頭給了雷明凱壹棒。
　　“哈哈！不用氣餒。凱。妳今年才十歲而已。要知道隔壁的格薩家的小格薩也是壹直到了十五歲才成功激活了壹臺列車蟲。”
　　雷明爺爺的安慰並沒有讓雷明凱感到壹絲寬慰，反而他突然露出了壹副急切的表情。
　　“不。爺爺。時間已經不多了。”
　　雷明凱的話讓雷明爺爺壹楞，隨即在雷明凱低頭苦思如何突破現階段的時候，雷明擡頭看向天際，看著那漫天星空，暗暗嘆道：“確實，時間不多了。”
　　“嗯？爺爺。妳在說什麽？”苦思辦法的雷明凱似乎聽到了雷明爺爺的感嘆。
　　“不，沒什麽。我們回去吃晚飯吧！凱。雖然今天妳沒有成功激活ZOIDS，但我們家裏還有豪華大餐呢！”
　　“嗯！我們回去吧！爺爺。”
　　這，或許是雷明凱在這個世界上最為美好的壹晚吧！
　　待到新的日出之時，還沈浸在昨日盛大節日的歡樂氣氛的桑古吾城迎來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發生了什麽事？”雷明凱渾身壹震，從睡眠當中驚醒，連滾帶爬地跑到窗口，探頭看向外面那吵鬧的街道。
　　雷明凱的目光壹看到桑古吾城遠方那片天空的瞬間，他渾身上下的寒毛頓時豎立了起來。
　　只見那本應該呈現魚肚白，開始升起太陽的天際在此刻竟翻滾著無邊無際的黑暗。
　　在那黑暗之中，正翻滾著雷明凱十分熟悉的不詳，憎惡，令人惡心的血火。
　　“深淵！”
　　那股氣息，雷明凱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曾經在魯路修世界和那被白貓零式成為阿斯莫代的深淵怪物戰鬥過的他是不會遺忘這股氣息的。
　　看著那翻滾著血火的黑暗，雷明凱咬了咬牙齒，眼中閃爍著不甘。縱使他不懼這不詳的深淵，有著無比強烈的戰鬥意誌，但現實卻是現在的雷明凱只是壹名年僅十歲的小屁孩，甚至連自己的ZOIDS都沒有。
　　這樣的小屁孩，別說是戰鬥了，恐怕就連逃跑也費勁。
　　“啪！”
　　突然間，房門被打開了。
　　“凱！快，跟我走！”
　　雷明爺爺面容急切地大喊道。
　　雷明凱眼中光芒壹閃，後知後覺的雷明凱終於發現了雷明爺爺的怪異之處。
　　似乎，雷明爺爺從壹開始就知道深淵會出現的樣子。現在他所表現出來的狀態，根本不像是壹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老人家突然遇到怪異景象那般慌亂。
　　“好的。爺爺。”
　　雷明凱沒有開口詢問，只是走到抽屜前，將自己在這數年所寫下的筆記本取出，並將掛包帶上後，就跟在雷明爺爺身後離開了這處居住了四年之久的房屋。
　　“爺爺。我們去哪？”
　　雷明凱看了看周圍那神色慌張，但在行動間卻明顯有著某種目的的行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離開這裏。凱。這座城市的使命已經到了。”雷明爺爺只是淡淡地回了壹句話後，就沈默地拉著雷明凱穿過街道，來到了壹處停滿了列車蟲的中心街道。
　　雷明凱壹看到將列車蟲圍得水泄不通的人流，便馬上意識到這座城市恐怕早已經對深淵的出現有所意料了，否則是不會出現現在這副慌而有序的情況的。
　　忽然間，雷明凱感覺到頭部傳來了壹股溫暖。是雷明爺爺的手。
　　只見他慈祥地撫摸著雷明凱的腦袋，目光柔和間又帶著壹絲憐憫。
　　“凱。從今天開始，妳就要壹個人活著了。妳要記住，不管遇到什麽事，妳都要堅強地活下去。爺爺，爺爺恐怕不能再陪妳。”
　　雷明凱壹驚，馬上意識到了什麽。
　　他的目光迅速地從人群當中掃過，竟發現在人群當中還有很多和自己這邊壹樣的情況出現。在其中，之前雷明爺爺所提到的格薩家的格薩爺爺也是被那格薩家的兩小痛哭地抱著大腿。
　　“爺爺。妳被拋下了嗎？”
　　雷明凱嗓子啞了壹啞，眼中閃過了壹道寒光。雷明凱的外表只有十歲，但他早已成熟的思維壹下子便給出了壹個可怕的猜測。
　　“不。凱！不許妳這樣胡思亂想！”雷明爺爺壹巴掌拍在雷明凱的肩膀，力道之重竟讓雷明凱吃痛不已。
　　雷明爺爺眼中露出了壹絲不舍，但他依然堅定地捉著雷明凱的肩膀叮囑道：“凱！我知道妳的想法很多，但今天我不許妳汙蔑帝國。聽著！凱！相比於龐大的帝國，我們的存在只不過是卑微的，渺小的，但我們的存在卻是讓帝國存在，得以下去的部件，形成帝國這個龐大機械的齒輪！”
　　雷明爺爺深深地吸了壹口氣，沈著聲音，語重心長地說道：“凱！那天際的黑暗並不是第壹次出現了！這座桑古吾城的存在，便是為了今天！我們已經老了！跑不動了！所以，就讓我們這些老了的，廢了的齒輪再壹次轉動起來！為了讓帝國繼續傳承下去……”
　　說著，雷明爺爺伸手點了點雷明凱的心，將壹枚被用白布包裹的物體交給雷明凱後，用力地抱緊雷明凱。
　　“凱！謝謝！非常謝謝妳在這四年中陪著我這糟老頭子。現在，就讓我完成我的兒子的遺願吧！”
　　“爺爺。”雷明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哪怕是他那已經是成年人的意識，靈魂也無法對此作出回應。
　　“巴德。凱，便交給妳了！”雷明爺爺壹咬牙，將雷明凱推給了從後面走過來的那名壯漢。
　　“上校。妳，還是跟我們走吧！”那名叫巴德的壯漢猶豫了壹下，忍不住地開口說道。
　　“閉嘴！巴德！我不知道我，還有我的兒子有教過妳成為懦夫的本事！”雷明爺爺怒喝了壹聲後，低頭看向雷明凱，眼中含著淚光，但神情卻是異常堅毅。
　　“凱！記住！我們便是帝國的齒輪！哪怕是再卑微的，再弱小的，再老舊的齒輪，都依然有著它的骨氣！”
　　“凱！記住！齒輪也有齒輪的誌氣！哪怕是到了死去的那壹刻，這股誌氣，這股骨氣也不能丟下！”
　　滾滾沙塵中，響起的不只是雷明爺爺的話語，還有車廂內的那陣陣抽泣聲。
　　“爺爺，爺爺。媽媽，為什麽要把爺爺留下來！！”
　　幼小的孩童不舍自己的長輩獨立留下，不斷地哭喊著，向身邊的父母哭喊著。
　　雷明凱不禁地哽咽了壹聲，眼中悄然地升起了淚光。這數年的感情絲毫沒有作假，他同樣不舍雷明爺爺的留下，但有著遠超那些幼小孩童成熟的靈魂的他卻無法哭喊出聲。
　　“桑古吾城。這是我們帝國的第三道防線。距離上壹道防線淪陷已經過去了五年了。這壹次，我不知道桑古吾城還能堅持多久。”巴德站在雷明凱的身邊，隔著那滾滾沙塵，看向那座遠離的城市。
　　“巴德。能告訴我真相嗎？”雷明凱開口問道。
　　巴德看了雷明凱壹眼，沈默了壹會，緩緩地開口說道：“桑古吾城的任務和上壹道防線壹樣，便是制造壹道至少持續數年的隔離地帶，阻攔那不詳的阿斯莫代的入侵。”
　　“阿斯莫代？！”這個熟悉的單詞再壹次響起在雷明凱耳邊的瞬間，缺失的記憶再壹次浮現。
　　那是壹道足以與日月爭輝的光芒。
　　那是壹場驚天動地的轟鳴。
　　大地撕裂，蒼穹破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在那驚變當中幸存。
　　唯壹目睹這壹切的那停在遠離那片區域千裏之外的眾多列車蟲以及它的乘客，還有那淚流滿面，捧著親人的唯壹遺物的幼兒。
　　“不。爺爺他們的任務！！”
　　巴德看著恍然大悟的雷明凱，沈默地點了點頭。
　　原來雷明爺爺他們的便是留在桑古吾城當中，與來襲的阿斯莫代周旋，直至驚變那壹刻的到來。
　　雷明凱死死地咬緊牙關。
　　這壹刻，聯系上了所有壹切的他，終於明白了！
　　這副身體並不是其他人的，而是他，是他本人！
　　這裏並不是什麽宇宙的拼圖，而是他自己本身的記憶！
　　難怪，他始終無法走出桑古吾城周邊範圍！
　　原來，在這段記憶當中，名為雷明凱的幼兒根本沒有接觸過除了桑古吾城以外的地圖！
　　未曾經歷過，談何知曉！！！
　　雷明凱低頭看向手中那被白布包裹的物體，撚起白布的壹角，咬著牙關，用力壹拉。
　　“唰！”
　　紅光閃過，雷明凱眼中光芒大亮。
　　“這不是誌氣，也不是骨氣，只是遵從自己的心而已！！對吧！妳也是這樣想的吧！凱！雷明凱！”
　　白布落下，握在手中便是那枚赤瞳獅頭徽章！！
　　“零式！如果妳真的和這個世界有聯系的話，那麽，就給我醒過來吧！！”
　　“壹起向毀滅這個世界的深淵復仇！”
　　“醒來！長牙獅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