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老祖，我來殺妳了

　　“不要查了。”
　　老府主的聲音傳來，顯得有些低沈。
　　國師神色平淡，緩緩轉身過來。
　　“妳願意說話了？”
　　“……”
　　內中依然陷入沈默之中。
　　“這件事，我會查個清清楚楚。”國師再度出聲，語氣冰冷。
　　“阿文還活著。”老府主說道。
　　“很好。”國師應了壹聲，然後說道：“看來有些事情，師兄是不會如實相告了，我也不為難妳，自己去查便是。”
　　“若不能從我這裏得到線索，妳有多少把握，可以徹底查出此事真相？”老府主再度問道。
　　“師兄以為，沒有妳開口，我能有幾成機會查清此事？”國師淡淡道。
　　“以妳的本領，若是想查，定能查清。”老府主說道：“所以……妳不要查。”
　　“為什麽？”國師微微閉目。
　　“妳心中已有猜測的。”老府主說道：“能讓我殺楊金衣滅口，從此閉關不出……背後的人，不能浮現出水面！妳若是查下去，將背後的人從水中撈出來，那麽……妳或許會後悔的……”
　　“不勞師兄煩心。”
　　國師走出了京城獵妖府，往某壹處地方而去。
　　他沒有回自己的國師府，而是直接前往了之前被破壞得七七八八的大夏皇陵而去。
　　……
　　此時山玄域白虹分觀當中。
　　便見熊崽子直接拿下了在場所有人。
　　等孟山君從天而降時，熊崽子已經把人打服了。
　　“說！妳們究竟是誰？”
　　“我白虹觀原定於此的弟子呢？”
　　“妳們究竟想幹什麽？”
　　熊崽子指著孟山君，說道：“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然拿妳們餵狗！”
　　正在準備嚴刑拷打之時，便見白虹分觀廢墟當中，倏忽壹道金光，沖霄而起，旋即投下壹大片金光。
　　這大片金光，赫然都是符紙！
　　每壹道符紙，都是金光銳利，鋒芒無匹，宛如劍光！
　　“劍符！”
　　徐影驚呼道：“快避開！”
　　而熊小爺的目光，充滿了光彩，徑直迎了上去。
　　這麽多劍符！
　　這可都是要用珍貴材料才能制成的！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混賬玩意兒很富有！
　　——
　　京城當中。
　　戶部陳侍郎正看著眼前傳來的消息，神色異常嚴肅。
　　他本是青冥州原天域的掌域大人，門下兒女均已拜入白虹觀祖庭山門當中。
　　而寶壽道君的畫像，也是護佑過他多次，救了他幾次性命。
　　隨著他越是虔誠，香火供奉越多，這畫像展現出來的本領便是越強。
　　這是寶壽道君親自授予他的畫像，比之於外界尋常百姓供奉的神像，不知強大了多少。
　　“不止左舷域，還有山玄域……”
　　在他面前的，是壹條老狗。
　　這是原先閻羅殿的第四殿主殷曉，已經成為了白虹觀外門長老。
　　此時殷老狗看著陳侍郎，口吐人言，說道：“不止壹處地方，而是整個中州，甚至大夏王朝……乃至於整個中元境，在興建的白虹分觀，都或多或少，出現了問題……”
　　陳侍郎點頭說道：“戶部這邊的賬數，也確實出現了問題。”
　　殷老狗應了壹聲，隨後說道：“我這邊還有要事，妳代我上稟白虹道君祖師……對了，妳幫我問壹下，此事過後，除卻名次應得獎賞之外，他老人家能不能再將混源白虹貫日經的最後壹卷共同賜下？”
　　陳侍郎應了聲好，旋即便見這條老狗鉆出了狗洞之外。
　　而他則是徑直來到了供奉白虹道君神像的房間，跪倒在地，焚香禱告。
　　——
　　與此同時，白虹道君祖師闖入了青冥鼎境內。
　　眼前是巨大的百丈光鼎，光芒閃爍。
　　內中地龍依然在沈睡。
　　按道理說，以他闖入此處的動靜，足以驚動地龍。
　　但是這條青冥州的地龍，並沒有蘇醒過來。
　　或許是不敢蘇醒過來。
　　“倒是很識相嘛。”
　　白虹道君祖師笑了壹聲，忽然神色壹滯，微微閉目。
　　在他心中，便聽到了來自於陳侍郎的聲音。
　　中元境各地，正在興建的白虹分觀，或多或少都有問題，已被滲透進去，其中以大夏王朝所在的中州，最為嚴重。
　　原本負責督造各地分觀建立的白虹觀外門弟子，要麽已經被策反，要麽已經被滅口。
　　“果然如之前所料。”
　　白虹道君祖師睜開眼睛，沒有多說，繼續往前，走到了百丈光鼎之下，目光落在了深淵之下。
　　深淵之下，有光芒閃爍，幽暗不定。
　　那竟是壹道目光！
　　“……”
　　白虹道君祖師沈默了壹下，然後緩緩說道：“貧道想起過往壹句話，當妳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著妳……不過貧道自修行以來，就在想以自身本領，足以搬山填海，填平壹座深淵，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
　　深淵下的目光，緩緩變得明亮。
　　半晌之後，才聽得壹個枯澀的聲音傳來。
　　“妳還不是我的對手。”
　　“但也快了。”
　　“確實快了。”
　　深淵之下的存在，淡淡說道：“上壹次妳來，還只是初步將三魂七魄凝合，成就陰神，還未成就陽神之境，而今……妳越過了陽神境、超出了九重偽仙境、達到了真仙境，且不是以身合道，而是以身掌控大道的道主級真仙……短短時日，不過壹年前後，卻有壹種萬年滄桑之感……”
　　白虹道君祖師笑著說道：“妳覺得我還要多久，才能趕上妳？”
　　深淵之下的存在，平靜說道：“百年之內。”
　　白虹道君祖師嘆了口氣，說道：“看來在妳眼裏，就算是道主級真仙，跟妳之間的差距，還是極為巨大的……”
　　說完之後，便聽得白虹道君祖師再度開口，說道：“話說回來，我白虹觀那位初代祖師，應該來找過妳了。”
　　深淵下的存在平淡道：“他來過，但走了。”
　　白虹道君祖師點了點頭，說道：“那貧道也不多留了。”
　　言語落下，他便轉身要走，但停頓了下，卻開口問道：“還有壹件事，貧道壹直很是好奇，無敵神君有多強……”
　　深淵下的存在，陷入了沈寂當中。
　　就在白虹道君祖師以為“祂”不會再有回答的時候。
　　便聽得那個聲音再度傳來。
　　“整個九鼎界當中，無論陰間還是陽世，他是唯壹可以威脅到我的。”
　　“妳已經被封禁於九鼎之下數十萬年，就算是陰天子也威脅不了妳？”
　　“就算再過百萬年，他也不放在我的眼中！”
　　“看來無敵神君真的很強大呢。”
　　白虹道君祖師略有感慨，旋即揮了揮手，說道：“貧道先走了……下次再見，便來送妳解脫。”
　　待得白虹道君祖師離開這片地域之外。
　　青冥鼎之中的地龍，緩緩蘇醒。
　　“妳要是死了，我是不是也能解脫了？”地龍的聲音，緩緩響起。
　　“妳真以為我會隕落？”
　　深淵之下的存在，淡淡說道：“九鼎界之外的大神通者，若真能殺我，又何止於將我鎮壓於此？數十萬年過去了，他們都不敢讓我脫困，因為他們都沒有殺我的方法……”
　　——
　　中州，京城之外，大夏皇陵。
　　國師來到了這裏。
　　護陵軍無壹人膽敢阻攔。
　　他徑直來到了大夏皇陵的深處。
　　原本被破壞的地方，均已重建。
　　而陣法也重新布置起來。
　　“這裏是皇陵深處，葬的是皇室血脈。”
　　就在這時，暗室之中，走出壹人來，面貌蒼老，語氣復雜，說道：“國師，妳來這裏，不合規矩。”
　　國師靜靜看著來人，說道：“妳也知道，這裏葬的是皇室血脈，葬的是死人，不是活人……妳還沒死，就先躺在這裏，也不合規矩。”
　　那人往前出來，走出陰暗之外。
　　這竟是遠遁古墟的大夏老祖！
　　在寶壽道君打破中州布置，斬殺大夏神皇之後，這位老祖率領部分高層強者，逃入了古墟……此後古墟的幽冥鎮獄神蘇醒，修羅異族席卷，亂象紛呈，各方勢力破滅，死傷無數，宛如煉獄，而這位老祖也就不知所蹤。
　　但不知何時，這位老祖竟然悄悄回到了中元境，重新回到了京城。
　　“寶壽道君，壞我大夏基業，妳作為國師，不思如何斬他，卻拜入了白虹道觀，與他成為了同門師兄弟。”
　　大夏老祖冷笑了聲，說道：“之前還覺得妳顧念君臣情分，現在看來，妳權傾朝野，無論是獵妖府還是大夏皇陵，對妳來說，都是無人之地，無人膽敢阻攔，妳的聲勢比當今皇帝更盛！想來，妳也只是缺壹個名正言順，篡位登基的借口罷了……”
　　國師平靜說道：“我沒有想過成為大夏的皇帝。”
　　大夏老祖出聲說道：“皇帝召妳入宮，妳徑直去了獵妖府，如今又來到了皇陵，這是抗旨！過往之事不論，眼下妳來到了這裏，想必是探查出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他看著國師，沈聲說道：“老夫只問妳壹句，如今的妳，究竟是我大夏的國師，還是白虹觀的太上長老？”
　　“……”
　　國師神色淡然，片刻之後，才道：“妳要知道，無論是大夏的國師，還是白虹觀的太上長老，都只是壹個身份而已，這並不重要……”
　　大夏老祖緩緩說道：“那妳覺得什麽才重要？”
　　國師擡起單手，並指成劍。
　　劍光驟然爆發！
　　整個皇陵，都陷入了熾烈的光芒之中。
　　“維持太平盛世，讓百姓得以安居樂業！”
　　“這才是我成為大夏國師的本心！”
　　“這也是我拜入白虹觀的原因！”
　　“誰若亂世，我便殺誰！”
　　“老祖，妳心中掛念的是大夏基業！”
　　“而我心中掛念的是天下百姓！”
　　“妳為重奪大夏權柄，置當世而不顧！”
　　“所以我來殺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