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眷顧？

　　“唔，唔……嗝~”榮陶陶放下了碗，打了個嗝，正常來說，這應該是飽嗝，但是對於榮陶陶來說……
　　飽？
　　飽是什麽？
　　他擦了擦嘴，將茶幾收拾了壹番，餐盒之類的裝進壹個袋子裏，看著暗暗出神的高淩薇，不由得開口道：“大薇？”
　　高淩薇：“嗯？”
　　“想什麽吶？”榮陶陶伸出手，在高淩薇面前晃了晃，好奇的詢問道，“這麽入神？”
　　高淩薇拾著他的手腕，放了下來，道：“我的雪月蛇妖魂珠暫時留著，就不鑲嵌了，等著看學校獎勵的魂珠，和賽事方獎勵的魂珠。”
　　“嗯嗯，好。”榮陶陶壹邊說著，心中壹動，道，“要不要搞個小墜飾，把魂珠放到妳的項鏈上啊？”
　　聞言，高淩薇卻是低下頭，順勢擺弄著他的手指，道：“這是妳的事，不要問我。”
　　“怎麽能不問妳呢。”榮陶陶不滿地說道，“項鏈掛在妳脖子上，我也偷不走啊。”
　　高淩薇隨口道：“妳不是有風花雪月麽？”
　　“Emmm……”榮陶陶沈吟片刻，壹時間犯了難。
　　風花雪月，好像不是這麽用的。
　　的確，在幻術的世界裏，時間流速是由榮陶陶掌控的，但那僅限於幻術世界，在現實世界中，榮陶陶和目標的身體是不能移動的。
　　當然，由於風花雪月那“壹眼萬年”的特性，所以雙方肉身不能移動這項弱點被抹除了，即便是抹除不了，起碼對雙方的影響也是無限的降低。
　　對於所有人而言，榮陶陶只是和目標對視了壹眼，壹切的壹切，都發生在這短短的壹瞬間，至於發生了什麽，那都是在風花雪月世界裏的事情，無論發生了多久，對於現實時間而言就是短短壹瞬。
　　所以，榮陶陶才會在上次逮捕過程中，見識到楊春熙離去不足五分鐘，卻氣質大變。
　　值得註意的是，妳在風花雪月的世界裏待得越久，精神力消耗的也就愈發的巨大。
　　對方是遭受攻擊、肉身疼痛、甚至是精神崩潰，而妳卻會感到疲勞疲憊，過度運用的話，當場昏死過去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
　　榮陶陶抿了抿嘴唇，道：“妳的意思是，我想要給妳完善禮物，要先用風花雪月把妳擊昏？”
　　高淩薇似有似無的掃了榮陶陶壹眼，輕聲道：“很有趣的提議。”
　　然而，高淩薇卻是敏銳的發現，榮陶陶的左眼處似乎閃過了壹抹暗琥珀色的光芒。
　　雖然隱蔽，但高淩薇卻註意到了，而且那暗琥珀色的光澤也很奇異。
　　“我換好了。”榮陶陶突然開口道。
　　高淩薇楞了壹下：“嗯？”
　　榮陶陶聳了聳肩膀，示意了壹下她的衣領處：“妳自己看呀。”
　　高淩薇手掌擡起，手指捏住貼在脖間的項鏈，輕輕向外壹扯。
　　果然，本該是壹條細細的銀項鏈，下面卻多了壹個小小的墜飾，那小小的卡槽上，多了壹枚晶瑩剔透的魂珠，其中有壹絲絲雪霧彌漫，散發著點點奇異的光澤。
　　看到這壹幕，高淩薇不由得啞然失笑：“妳能撐多久？”
　　榮陶陶：“啊？”
　　高淩薇轉頭看著榮陶陶，道：“我仔細查閱過風花雪月魂技的資料，它特別耗費心神，所以……”
　　高淩薇捏著銀項鏈，輕輕的晃了晃，下方的小小魂珠壹陣搖擺：“它總會消失的，不是麽？不過還是謝謝妳，很驚喜。”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更驚喜的還在後面。
　　“哢嚓！”房門突然被推開，斯華年邁步走了進來，看到高淩薇在房間中，斯華年不由得眉頭微皺，眼神也定格在了她拾著榮陶陶的手掌上。
　　高淩薇面色壹怔，下意識的開口打招呼，恭恭敬敬：“斯教……”
　　而斯華年的臉上，卻是露出了壹絲調皮的笑容：“這才叫驚喜。”
　　說著，斯華年就像是信號接收不好的電視機似的，身影壹閃壹閃的，最終消失在了原地。
　　高淩薇：“……”
　　這也太真實了壹些。
　　她扭頭看向了榮陶陶，沒好氣地說道：“放我出去。”
　　“哦。”榮陶陶隨口回應著，下壹刻，風花雪月的幻術空間破碎開來。
　　然而，兩人依舊是保持著原有姿勢，坐在沙發上，所以對於高淩薇來說，好像什麽都沒發生，唯獨她之前捏著銀項鏈的手指，此時正搭在腿上，把玩著榮陶陶的手指。
　　高淩薇眉頭緊皺，思索半天，開口道：“我怎麽確定這裏是現實世界。”
　　榮陶陶：？？？
　　這……呃，這的確是個問題！
　　榮陶陶思考了壹下，道：“妳再看看項鏈，壹定沒有那個魂珠墜飾了。”
　　高淩薇點了點頭，道：“的確，但妳也可以改變幻術環境中的壹切因素，把魂珠墜飾變沒。”
　　榮陶陶：“……”
　　是啊！
　　這不僅僅是高淩薇怎麽認證回歸現實世界的問題。
　　這更涉及到了榮陶陶怎麽自證，這個世界不是幻術世界的問題。
　　榮陶陶驚愕的發現，自己好像……沒辦法證明？
　　想當初，在少年班入學，眾人在百團關石頭房裏的時候，楊春熙就曾給當初的九小魂上了壹課。
　　而教訓過九小魂之後，壹眾學員返回了現實世界，悉數在石頭教室中清醒過來。
　　那壹次，榮陶陶等人就有點被“玩壞”的意思，甚至留下了些許後遺癥，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覺得壹切都很不真實，總有壹種隨時隨地都會返回石頭教室的錯覺。
　　壹時間，沙發上的兩人面色凝重，埋頭苦思。
　　榮陶陶突然開口道：“妳可以開霜懼醜面，精神沖擊壹下我，在幻術世界裏，我什麽因素都能改變，唯壹不能影響的就是目標本身。
　　妳對我施展精神沖擊，我的幻術必然會遭到影響，甚至整個幻術世界都有可能崩塌。”
　　“是啊，我壹定是我，這是必然的。”高淩薇輕輕點頭，“但我怎麽確定，妳壹定是妳呢？
　　如果我精神沖擊的，只是妳構造出來的壹個幻影呢？就像剛才的斯教那樣。”
　　榮陶陶：“……”
　　高淩薇沈聲道：“我爆了額頭的魂珠吧，穩妥壹些。”
　　臥槽！
　　榮陶陶嚇了壹跳，道：“別，大薇，妳可別鬧啊。”
　　榮陶陶非常了解她的脾氣秉性，她這麽剛猛的人，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
　　“呵呵。”高淩薇突然展顏壹笑，屈起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榮陶陶的額頭，“好了好了，不鬧了，我相信妳。”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敲榮陶陶額頭的時候，手掌擋住了他的左眼。
　　榮陶陶：“完了完了。”
　　高淩薇：“什麽？”
　　榮陶陶壹聲嘆息，身子後仰，坐靠在沙發椅背上，壹副不剩唏噓的模樣：“這才相處了多久，已經開始不信任我了，竟然還遮我眼睛……”
　　榮陶陶之前的想法很對，高淩薇……的確是個性情剛烈的人。
　　她壹手捏住了榮陶陶的臉頰，擺正了他的臉，那壹雙眼眸直直的看著榮陶陶的左眼，足足2、3秒鐘，才開口道：“夠信任了麽？”
　　“哢嚓！”
　　房門推開，斯華年邁步走了進來，看到這壹幕，不由得楞在門口。
　　斯華年徹底懵了！
　　兩人此時的動作，讓斯華年很懵，但讓斯華年更懵的，是高淩薇竟然沒有反應！？
　　高淩薇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仿佛並不在乎斯華年的到來。
　　榮陶陶面色壹變，急忙道：“松開松開，這個不是我變的！”
　　高淩薇這才松開了手，歉意的對著斯華年點了點頭：“斯教。”
　　斯華年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開口道：“魂技是好魂技，別玩脫了。另外，淘淘。”
　　“啊。”榮陶陶擡頭看向了斯華年。
　　斯華年：“妳沒上過高中，妳可能沒聽過‘狼來了’的故事。”
　　榮陶陶：？？？
　　妳再罵？
　　狼來了是高中課本上講的嗎？
　　斯華年擺了擺手：“出去讓淩薇給妳講講吧，妳們兩個小鬼，別在這礙我眼。”
　　榮陶陶拿起了茶幾上的垃圾袋，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迅速下樓，走出了演武館。
　　天還沒亮，演武場的燈已經開了，不少學生們在場上打的熱火朝天，榮陶陶來到建築拐角處的垃圾箱前，壹邊扔垃圾，也找到了小魂們所在的場地。
　　這幾天的天氣都很好，冷是冷了點，但是沒風沒雪，視野很是開闊。
　　榮陶陶也看到了李子毅、孫杏雨和樊梨花小組。
　　此時，三人組正在壹塊場地上，燈光的照耀下，三人組的動作整齊劃壹，執槍前刺、上挑，顯然是在苦練基本功。
　　“昨天晚上，妳走後，篝火晚會的氣氛還算不錯，放心吧。”高淩薇順著榮陶陶的視線，也看到了孫杏雨幾人。
　　“嗯。”榮陶陶撓了撓頭，有些苦惱，“怎麽才能讓杏兒追上咱們大部隊的腳步呢？”
　　孫杏雨也是學在演武館、睡在演武館，斯華年的蓮花瓣福利，孫杏雨也是壹直享受著的。
　　她跟不上大部隊，也不能說她不夠努力，但是天賦的差距的確是擺在這裏。
　　高淩薇：“只能靠時間，只能靠她自己。其實也不壹定是壞事。”
　　榮陶陶：“怎麽說？”
　　高淩薇開口道：“這也是壹次挫折，也是對心性的磨練。
　　昨天晚上我勸了勸小杏雨，魂班10人中，9個人都壹模壹樣，唯獨她自己經歷這些，從另壹個角度來講，這也算是上蒼的壹種眷顧。
　　我相信，挺過去之後，她會比其他人收獲的更多。”
　　榮陶陶卻是開口道：“妳這話，讓我想起了咱們全國大賽上的那個對手，陳暮歌。”
　　高淩薇仔細回憶了壹番，道：“生命中所經受的壹切，無論好的壞的，都是上蒼給我的饋贈，我都要去仔細體驗、去盡力擁抱？”
　　“大概是這個意思吧，場上作為對手，我對他不屑壹顧。場下再好好想想，他這壹番理論還真有點意思。”
　　榮陶陶點了點頭，繼續道：“哪怕是他站在賽場上，勝負什麽的都無所謂。對他而言，生命就是壹場體驗的旅程。”
　　高淩薇不置可否，只是開口道：“妳可以嘗試著去勸勸小杏雨。”
　　榮陶陶咧了咧嘴，道：“我只是覺得這個理論有趣，我又不是真的這麽想，我咋勸杏兒啊。
　　要不我上圍脖，聯系聯系陳暮歌，讓他給杏兒洗洗腦……呃，勸勸她？”
　　高淩薇壹臉無語的看了榮陶陶壹眼。
　　“嘿嘿，陳暮歌這格局挺大的，我是沒那麽高的覺悟。”榮陶陶撓了撓頭，道，“我上了賽場，就是為了贏的。夏教有句話，我特別認同。”
　　“什麽？”
　　榮陶陶開口道：“生命不只是壹場戰鬥，而是持續不斷的戰鬥。”
　　高淩薇心中頗以為然，卻口中卻是問道：“所以，妳的人生就是戰鬥戰鬥再戰鬥麽？”
　　“是啊。”榮陶陶壹手拾住了高淩薇的手掌，放在臉前，煞有介事地說道，“這就是我通過戰鬥爭取來的，我跟妳講，那是壹個寒冷的淩晨，天剛蒙蒙亮……”
　　榮陶陶壹手握著高淩薇那冰涼柔軟的手掌，壹手指著遠處壹塊場地：“我就是在那塊場地上，壹刀殺出來壹個女朋友……誒？誒？”
　　榮陶陶扔垃圾的位置，本來就在演武館建築拐角處，而此時的他，只感覺壹陣狂風席卷，整個人天旋地轉，被吹飛了出去，直奔演武場北面的小樹林。
　　高淩薇壹腳踏在地上，雪風沖威力驚人！
　　“噗通……”榮陶陶栽進了厚厚的積雪中。
　　“哈~”四下無人的小樹林中，榮淩正在努力練習基本功，小小的方天畫戟舞舞生風。
　　突然聽到聲響，榮淩轉頭望來，卻是看到主人壹頭栽進了雪裏。
　　榮淩當時就不樂意了，急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壹身的霜雪嗡嗡作響：“敵襲！”
　　榮淩攔在榮陶陶身前，剛剛擺好架勢，就看到高淩薇邁步走了過來。
　　榮淩楞了壹下，臉上燃燒的燭眸忽隱忽現，而後立刻掉頭，又屁顛屁顛的跑開了。
　　高淩薇手掌在臉前揮過，彌漫的白燈紙籠照耀下，她看到了在躺在雪地裏的榮陶陶，不由得笑罵道：“起來！別裝死，練字！”
　　“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