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神王的抉擇

　　光形人說完話，身上冒出陣陣扭曲的透明波動。
　　這股波動將它和神王徹底裹住。
　　霎時間，顧青山和它壹同消失不見。
　　神王殿內，只剩下洛冰璃。
　　她依然在煉制玉碟，只不過速度放緩了許多。
　　大殿空空曠曠。
　　洛冰璃滿面憂愁的嘆了口氣。
　　在她所守著的那個秘密時代重影中，神族大舉入侵，徹底破壞了人族的埋藏秘密之路。
　　現在看來，除此之外神族竟然準備的還有其他後手。
　　若非顧青山化身神王，大肆招搖撞騙，恐怕自己絕對不可能得知這件事。
　　不知為何，洛冰璃忽而想起自己跟顧青山之前的交談。
　　“妳要活下來幫我。”
　　“幫妳？”
　　“對，難道妳認為憑借我壹個人，就能戰勝兩個強大的、早有準備的種族？”
　　洛冰璃陷入沈思。
　　——現在看來，他的判斷是對的。
　　荒古壹族比神族更強大，更讓人絕望。
　　既然神族有後手，那麽荒古壹族呢？
　　這個念頭壹冒出來，洛冰璃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只覺得脊背上湧起壹股寒意。
　　……
　　無盡的虛空迷霧。
　　壹個個時代的重影片段，就像黑暗夜幕中閃爍的繁星。
　　它們時而閃爍，時而隱沒，不可計數。
　　“這是怎麽回事？”顧青山問道。
　　光形人道：“億萬時代重影，每壹個重影之中，都包含了上古時代的某壹段特定時間，它們真實存在，彼此聯系，又各自孤立。”
　　“我不明白。”顧青山搖頭道。
　　“這很簡單——”
　　光形人指著壹個距離兩人最近的片段，繼續道：“快看，這個片段即將走到終結了。”
　　顧青山順著它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那個片段中，壹副畫面正在閃現。
　　神靈們降臨在流月仙宗，幫助人族重建這個著名的修行門派。
　　當門派再次建立起來的時候，所有畫面陷入停滯狀態。
　　壹切突然消失。
　　時代重影之中，壹副新的畫面再次出現。
　　那是流月仙宗第壹次毀滅前夕的情景。
　　畫面上，漸漸有神靈和人族出現，開始著手準備重建門派。
　　他們似乎回到了過去，並且根本不知道自己曾重新建立了流月仙蹤。
　　壹切就像重新來過壹樣。
　　“這是為什麽……”顧青山喃喃道。
　　光形人道：“因為他們所處的時代片段只有這麽長，所以他們將永遠的重復這個過程。”
　　顧青山似乎察覺到什麽，猛然問道：“妳的意思是，我也身處於這樣的片段之中？”
　　光形人道：“正確，在無數的時代重影之中，有無數個冰霜與寒冷之神存在，而妳這個單獨的個體，因為我們的到來才改變了曾經的命運軌跡。”
　　“時空為什麽會是這樣的？”
　　“真實的時空並非是這樣，它壹直向前，永不重復，任何人都無法回到過去，重新來過。”
　　“妳的意思是……”
　　“對，妳身處的時空只是真實時空的壹個片段，它來自於術法——人族的術法。”
　　顧青山搖頭道：“人族不可能掌握如此強大的術法。”
　　光形人道：“所有神族都認為人族不可能掌握這樣的術法，但他們確實做到了，我們猜測人族通過某種辦法獲得了極古時代的零星傳承。”
　　顧青山沈思著，緩緩道：“所以他們才可以制作出天地雙劍，才可以施展如此不可思議的術法？”
　　“差不多就是這樣。”光形人道。
　　顧青山垂下頭，以壹種充滿挫敗的語氣道：“我居然置身於壹個時間的片斷……我還是不能相信……”
　　光形人轉過身，正對著他道：“沒有時間感慨了，陛下，妳必須立刻做出抉擇。”
　　“什麽抉擇？”
　　“在妳所處的那個時代重影之中，最後的壹刻其實是在半年後，那時候妳依然高坐神王寶座，統治著人神兩族。”
　　“而假若妳想脫離那個時代重影，從此真正的活著，妳就要面對無數考驗，隨時可能喪命，最終才能獲得壹絲進入真實世界的機會。”
　　“是在時代的片段中周而復始的當神王，還是搏壹把，即使是有死亡的可能性，也要進入真實世界，開始完全不可預料的未來。”
　　“在這兩者之間，陛下必須做出選擇。”
　　顧青山略壹沈默，說道：“我得問壹句，在真實的時空中，我們神族究竟怎樣了？”
　　光形人道：“大部分神靈都死了，唯有少部分族人躲進我們模仿極古人類創造的九十九億層世界之中，茍延殘喘。”
　　顧青山面上露出恰當的悲傷之色。
　　他心中忽然想起當初神王在隕落之際和荒古之主的壹段對話。
　　神王當時說：“我們之所以創造了許多世界，是想進行壹次復盤，看看在極古之時，人族出於什麽樣的考慮，才決定要放棄壹切，進入那個門。”
　　荒古之主卻不屑的道：“就憑妳們也想窺探極古時代的終極之密？”
　　……
　　“六道輪回是我說不能掌控的，妳敢模仿人類的力量，把它創造出來，就是挑戰我的威嚴。”
　　“荒古的主人……六道輪回才剛剛初生，並沒有力量……我……獻給妳……”
　　——這是神王臨死前最後壹句話。
　　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秘密？
　　顧青山心念壹閃，默默將此事記住。
　　他現在沒有時間細細去想。
　　光形人開口道：“神王陛下，做決定吧，是回到妳的時間片段中去安安穩穩的當王，還是面對嚴酷的考驗，拼盡壹切，朝著真實的世界前進。”
　　顧青山淡淡的道：“這還用選？”
　　光形人看著他：“陛下的意思是？”
　　顧青山道：“眾神之王豈會茍活於虛幻之中？”
　　光形人默了壹下，慢慢點頭。
　　“神王陛下，我再次確定妳是值得托付神族希望的王。”
　　“陛下，妳現在要面臨第壹個考驗。”
　　顧青山道：“妳說。”
　　光形人道：“在妳所處的這個時代片段中，正是妳登基稱王的這個時候，人族發生了壹件至關重要的事。”
　　“什麽事？”
　　“有壹些人族修士曾脫離了我們的監控，前往了荒古世界——我們事後研究歷史，發現正是這壹次前往荒古世界之後，人族開始漸漸產生了許多變化。”
　　“因此我們有理由認為，在荒古世界之中，人族壹定發現了什麽秘密。”
　　“興許人族的天地雙劍和時空重影術法，都是在這個時間獲得的。”
　　“陛下，妳是最強的神靈，妳必須去荒古世界，找到那個秘密。”
　　顧青山心中壹動。
　　果然，在整個遠古時代終結之際，殘存的神靈們對歷史進行了反思和復盤。
　　它們終於發現了那件事。
　　——謝孤鴻前往荒古世界，又安然無恙的歸來。
　　人族漸漸產生變化。
　　……這也是顧青山已經思慮到的事。
　　他本就準備去壹趟荒古世界——因為離開了這個時空片段，他不確定在其他片段中，還能這麽巧的剛好處於這個時間——這個時間，謝孤鴻正在荒古世界。
　　光形人的要求，對於顧青山來說簡直正中下懷。
　　“很好，等找尋天劍的玉碟壹旦完成，我立刻動身。”顧青山道。
　　光形人道：“陛下，壹旦妳被荒古之主發現，迎接妳的必然是他的怒火，妳壹定會被他殺死——妳確定要接受這個考驗？”
　　顧青山道：“我必須去。”
　　光形人註視著他，語氣變得有幾分欣慰：“很好，神王陛下，我將為妳提供壹些幫助。”
　　“什麽幫助？”
　　“妳不能作為神靈前往荒古世界，否則很可能會暴露，我會用秘法把妳偽裝成壹個人類修士，再給妳壹個穩妥的身份，幫助妳悄悄潛入荒古世界。”
　　顧青山聞言壹頓。
　　想不到神靈也會來這手，這還真是……
　　顧青山面上就露出微微的忐忑之意。
　　“讓本王偽裝成人族？這個法子行得通嗎？”
　　他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光形人道：“陛下放心，偽裝是很好的潛伏之法，我保證妳偽裝成人族修士之後，沒有任何人能察覺妳的真實身份。”
　　“……既然如此，那我就偽裝壹次。”
　　神王鄭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