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封侯

　　人皇終於出手，大哥方林和福康公主的婚事，成為了最好的借口，可以堂堂正正的將父親召回上京城。
　　父親隱忍了二十多年，這壹次終於避無可避。方雲非常清楚，壹個王朝的底蘊會有多麽雄厚。人皇不止是人皇，同時還是壹個皇朝的實際統治者。這意味著，他擁有無數的強者，可以供他調配、差遣。
　　這些差遣的人裏面，包括現在的武穆、武侯，王侯，還包括上代、上上代的武穆、武侯王侯。甚至還可能包括歷代退位的人皇。
　　武者踏入天象境，立即有八百歲的壽命。方雲不相信，那些八百年內出現的人皇、武侯、王侯，會全部死絕。
　　大周朝的傳統，是所有人皇、武侯、王侯最長的繼任時間，不得超過壹百年。達到了壹百年，這些便全部或退位，或禪讓，此後消失無蹤。
　　方雲相信，這些人必然和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雙拳難敵四首，好漢架不住人多。方雲雖然對父親有著絕對的自信，但若說以壹人之力，去對抗整個王朝的底蘊、積累。那也是非常不現實的！
　　“這條消息，是皇室允諾世子與公主婚事後的第二天，從上京城傳出來的。屬下以為，這件或情，或許對大人非常重要。”
　　趙伯言微微擡頭，不易覺察的瞥了方雲壹眼，拱著手，小心翼翼道。
　　趙伯言說的話很委婉，但作為壹個年近四十，老於世故，做過小宗派的掌門，又在三教九流中摸爬滾許久的人精。趙伯言自有其獨特的生存之道。
　　在方家接觸越多，趙伯言越發覺得四方侯方胤有問題。二十多年鎮守邊荒，不回京探望妻兒，雖然說是有可能對朝廷忠心耿耿但也未免太過了。趙伯言本能的覺得這裏面有問題。所以看到人皇召回四方侯方胤時，立即覺得此事大不壹般，這才四處找尋方雲。
　　方雲默然不語。事情過去不短的時間了。盡管蠻荒和上京城相距極遠，但以軍機處蜂鳥傳遞速度。這個時候，父親應該有回復了。
　　方雲抽出了第三張信紙，上面有幾句話：“四方侯回復：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蠻荒未定，不可因私廢公，臣恕難從命！”
　　幾封簡簡單單的消息，卻讓方雲心中壹片凝重。
　　父親說過，人皇野心很大。他若是踏入上京城恐怕便再難離開。人皇有許多的理由可以輕易的將父親留在皇宮。
　　而現在，人皇已經出招，父親也已經應招。父親的性格向來剛硬，兩人的第壹次交鋒，就充滿了碰撞。然而方雲清楚，這次意誌的碰撞，只是壹次較量的開始事情遠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
　　人皇終於耐不住寂寞，將觸手伸向了父親。而但凡為帝王者，都有壹種不違容抗的上位者意誌。父親越是這樣，恐怕人皇越是不會幹休。壹切，才剛剛開始……
　　“是該我出場的時候了！”
　　方雲握著三封信紙，心中喃喃自語道。大哥方林和福康公主的婚事，是壹件大事。按照儒家禮節兩人成婚必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哥的婚禮，父親必須得出現。
　　在這種敏感的時刻人皇和父親的碰撞，必然會引起不少人註意。弄不好扣上壹個謀反的罪名，也是有可能的。這個時候，必須有其他的事情，來掩飾君臣之間的沖撞，吸引天下眾人的註意。
　　而壹門三侯，顯然是個極好的機會！
　　“筆墨！”
　　方雲手掌壹伸，趙伯言會意，立即將毛筆蘸滿了墨汁，遞到了方雲手中。同時鋪開壹張宣紅，用鎮紙鎮住。
　　方雲提過筆，下筆幾行字下去，真氣壹拂，將墨跡清幹。然後折起，交給趙伯言道：“這封信盡快送去給潮汐侯！”
　　“是，屬下這就去辦。”
　　方雲並沒有避諱趙伯言，所以信上內容，趙伯言看得清清楚楚。
　　“大人，終於要封侯了！”
　　趙伯言臉上神色平靜，但內心卻是波濤起伏。他等這壹天已經等了很久了。方雲戰功報上去的時候，對整個大周朝必然都是壹個極大的震撼，各方勢力必然在這件事情上，再起角逐。而且，必定比世子方林封侯時候的反對聲音，還要激烈得多。
　　壹門三侯，貴不可言！
　　方家勢大，也意味著他趙伯方的崛起。有著壹門三侯的方家作依托，他趙伯言便可以大肆招收，宗派界的各位強者。到時他的影響力，必然要遠遠超出那個小小的五輪派掌門身份！真正的貴不可言。
　　有著方雲做依托，即便他只有精魄級的修為又如何？那些地變級，靈慧級，天象級的強者，必然要對他惟命是從。
　　有著天沖七品的四方侯方胤做靠山，又有方雲這位朝廷新貴，天象境的強者，只要有心依附朝廷。照樣要聽從他的命令！
　　抓起桌上的書信，趙伯言匆匆離去。似乎對這件事情，比方雲還要上心。片刻之後，便即消失無蹤。
　　數天後，戒備森嚴的潮汐侯營地。
　　“小侯爺，終於要封侯了！”
　　潮汐侯坐在壹張雕花寬椅上，望著手中的信紙，感慨道。同朝為臣，又有十三皇子這層情面在。潮汐侯實在沒有理由，不配合方雲的行動。
　　“書記官，聽合。”
　　潮汐侯突然神色壹肅，揮了揮手，沈聲道。
　　“屬下在。”
　　營帳中，壹名儒生打扮的幕僚，聞言立即推開紙卷，蘸了蘸墨汁，準備書寫。他跟隨潮汐侯許久，知道潮汐侯這般說，必是要上奏章了。
　　“立即草擬壹封奏章。就說平妖大將軍方雲，大瀛洲之行，在海上擊殺海族無數，立下赫赫戰功。同時擊殺了秋荒皇室大皇子阿迪拐，立下大功。戰功已經足夠封侯，按照朝廷慣例，他封侯最後的壹筆功勞，是在我帳下所立，故特別通知兵部。提請兵部裁決，平妖大將軍是否可以封侯？”
　　潮汐侯只是說了個大意。真正的奏章，當然不可能這樣子。
　　書記官提起筆！思索了壹會兒，籌措了壹番措辭，然後揮筆疾書，寫下了壹封奏章。仔細的察看了壹遍，感覺格式和語氣，都沒有問題後，便塞入了信封。又用軍用的鉛印封好。
　　“再寫壹張信條，由蜂鳥提前送去兵部，知會各部大人。”
　　潮汐侯接著道。
　　“是，大人。”
　　王侯冊封，儀式比軍文還要正式、隆重。除了用蜂鳥傳遞消息，提前通知六部外。還需要送上正式的奏章，供儒家各位大人審閱。兩者缺壹不可，以示莊重。
　　“嗡！”
　　片刻之後，壹只細小的“蜂鳥”，劃破虛空，消失在北方的虛空。隨著這只蜂鳥飛出，壹場真正震動天下的風波，開始了……
　　“什麽？方林剛剛封侯，方家次子又要封侯？”
　　“他殺了秋荒大皇子？還擊殺了大量海族？蠻荒的大將軍沙摩柯也被他殺了？”
　　“方家壹門二侯，已經有些過了。若不是武穆的面子，方林根本不可能這麽輕易封侯。現在方雲又選在這個時候封侯，他們方家到底想幹什麽？”
　　“不行！不行！萬萬不行！壹門三侯，有違規矩。這個先例絕對不可能破，否則的話，此例壹開，以後朝廷還不得興起黨伐之爭！”
　　“我要上書三公，此例決不可開！方家次子若是封侯，方家便壹家獨大了，以後很難制衡！”
　　“方家壹門三侯，貴不可言啊！”
　　潮汐侯的奏章送到上京城，頓時掀起壹場軒然大波。六部，輔政閣、議政閣，太和殿，諸部大人，列位貴族侯、平民侯，親王、總督、大將軍、將軍……頓時炸開了鍋。
　　第二天，方家門前以慶賀為名送的賀禮，堆積如山。九州各地，數以千計的使者，匯集在方府門前。
　　“華陽夫人，恭喜恭喜！賀喜賀喜！壹門三侯，貴不可言啊！”
　　“世子！聽聞世子在西北任職。小犬年方十六，不知可否到大人麾下任職。卑職拜謝了！”
　　“夫人，這是我家大人的壹點心意，還望大人笑納！”
　　四方侯府門外，人聲鼎沸。
　　出去買菜的仆人，剛剛打開大門，立即被眼前壹幕嚇到，邁出去的大腿，慌忙收了回來。
　　“關門，謝客！”
　　華陽夫人的聲音，從府內傳來。壹幹下人不敢怠慢。慌忙把大門再次關上。方府大門也不過幾丈高而已。會武功的，壹躍而過。
　　不過，沒人敢這麽幹。方家既然壹門三侯，貴不可言。這個時候，誰敢躍這二丈七尺的高墻？誰敢在方家如此放肆？！
　　“娘親。”
　　大門前，被鼎沸人聲吸引過來的方林和福康公主。回到看到，從大廳裏踏出的華陽夫人，連忙請安行禮。
　　“公主，妳就不必多禮了。”
　　福康公主現在還沒過門，華陽夫人倒也不敢讓她行禮。望了壹眼門外沸騰的人聲，華陽夫人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些憂心忡忡。不過並沒有多說。
　　“林兒，公主，妳們現在先不要出去了。”
　　華陽夫人道。
　　“是，夫人。”
　　福康公主微微屈膝，盈盈的行了壹禮。
　　“是，娘親。”
　　方林也應聲道。
　　華陽夫人沒有多說，轉身又過了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