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壹四章：有壹種命運叫人家的

　　強勢！
　　這就是當下所有人對於這個皇帝的看法，但強勢有強勢的資本。
　　在那些異邦人眼力，的確只看到了李元吉的強勢。
　　但是在這些大唐的大臣們眼裏，卻是對李元吉更加敬佩以及恐懼了不少。
　　他們知道的可比這些異邦人多的多，殊不見當年李元吉隱忍的時候，那時候可是壹點也不強勢，簡直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家夥，與現在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因為李元吉不想麻煩，所以儀式也就這麽壹場，在開朝會的同時，順帶著舉辦了這麽個小規模的儀式。
　　沒有什麽祭天，也沒有什麽祭祖，只有幾個史官在那裏不停的記錄著，之後他們還要將這些國書壹壹的抄錄進去。
　　但不管怎麽說，這是大唐最為榮耀的壹刻，也是所有人都覺得臉上倍有面子的壹刻。
　　“說來也是壹年多以前就來了長安，只是壹直沒有好好的在這裏轉過，直到去了外面走了壹圈，才不得不感嘆，長安雖有破敗，但也依舊是天地之中，不，洛州才是天地之中！”火鍋店內，二樓臨窗的包間內，王玄策由感而發道。
　　壹年半以前，自己得到了皇帝的征召令，匆匆的從洛州趕往了長安。
　　來不及去欣賞長安的美景風情，就開始準備著出使的事情，這壹趟下來，自己倒是沒有走過太多的地方，但卻見了不少的人，比起壹年半以前的自己，王玄策只覺得自己強的不是壹星半點。
　　“王兄，妳去了西域？”石牧滿臉的震驚與不信，王玄策怎麽會去西域呢？
　　“恩，去了壹趟，見了很多人，很多事，也漲了不少見識。”王玄策微微壹笑，並沒有擺什麽架子，也更沒有不將對方看在眼裏。
　　“可外面不都說去西域的是貞觀二年的狀元嗎？”石牧依舊不解，覺得信息量有點大。
　　況且自己也沒聽說去西域的商隊回來了，倒是王玄策卻突然出現在了長安，又找到了自己。
　　“誰說不是狀元就不能去西域？牧子，難道這壹年多以來，妳的大局觀還是沒有任何長進嗎？”王玄策頗有些無奈。
　　自己比石牧大壹些，兩人都是洛州人，之前的時候王玄策家落難，恰巧是石牧的父親搭把手救了他們壹命。
　　再往後，王玄策便經常交給石牧壹些知識，兩人的關系，也算作是亦師亦友，好的很。
　　而之前就聽說石牧要來科舉，自己通過關系查了下，果然發現了洛州石牧的名字，於是便找到了他，二人這才相聚。
　　“王兄，弟即無良師輔佐，又無高臨相照，王兄且還西去遠行，弟心中也是急得很啊。”石牧也無奈，父親雖然是個官，但也沒什麽大局觀啊，大局觀好的話，早就不知道升到什麽級別了，唯壹能給自己壹些幫助的王玄策，還被皇帝給詔走了。
　　而自己當初也很驚訝，王玄策雖有壹些才能，但還不至於讓皇帝都聽說過他，並且欣賞他。
　　可那封詔令還真是皇帝親自發來的，讓他百思不得其姐。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趟西行，為兄可是真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用處。”王玄策微微壹笑，繼續道：“還好為兄回來了，還不算太晚。此次科舉異於往年，每人可報三座衙門，妳打算報哪三座？”
　　“弟欲報禮部，州府衙門內，監事臺外，只是心中有慮，不知三者當如何排序。”石牧郁悶道，這個問題他想了很久，但最終也只是選擇了三個衙門，如何排序，其實也很重要，但這個他是真的迷茫了。
　　況且人家不是說了嗎，考的好與不好，能不能被錄取，要看自己選擇的三個衙門對不對，選對了，就算好的不好也能被錄，選錯了，那就只能呵呵了。
　　“妳也聽了宿國公程知節的課？”聽到這三個選擇，王玄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了。
　　“宿國公？難道那課是宿國公辦的？”石牧楞了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聽到的這些內容，可就不用去懷疑準確性了啊。
　　“可不是嗎，現在整個朝堂上下，何人不知宿國公突然開了竅，想了個法子賺錢來著？只是可惜了，他忘了官不經商這條禁令，所得近四百貫收入，現在就躺在國庫裏呢。”王玄策呵呵笑著，四百貫，除去支出以及雇人的費用，大約也就是壹千個人知道這個消息，占據整個考生比例的二十分之壹左右。
　　但在這方面王玄策也不好給意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王玄策雖然沒打算托關系去讓石牧考中，但是幫他打聽壹些消息，給些情報還是必須要做的。
　　“禮部現在人滿為患，雖有十二個名額，但這些人卻未必能夠進入真正的核心，而如今西域諸國皆已臣服，不出意外的話，今日或者明日，朝廷就該發布公告了，所以，這十二人有很大可能會先在禮部學習壹段時日，然後在派往西域，為兄是不大建議妳報禮部，妳的性格，妳的能力，並不適合禮部。”王玄策靜靜的分析著，時而搖著頭。
　　“州府衙門內倒是個好選擇，但同樣要做好心理準備，就算是被錄取，也很難分到什麽好的衙門，甚至很有可能會被分到偏遠地區，能不能出人頭地，壹要看自身的努力，二要看個人的機遇。如今關中、中原地區壹無戰事，二無災荒，所以也有些難以出頭。”
　　“這第三嘛……不如跟州府衙門內調過來，選州府衙門外，監事臺內。如今朝廷的重心在關中和中原地區，只有在這兩個地方，官員，特別是監事臺官員才更容易做出成績，程知節肯定沒跟妳們說，前兩年的前十名，可沒人在監事臺外。”王玄策微微壹笑，道：“有朝廷，有內有外，用陛下的話來說，咱就是長城上面的壹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這種選擇搭配，在壹定程度上也能博取壹些好感的。”
　　監事臺內，指的是關中和中原地區，外指的是除了這兩個地方以外的其他所有地區。
　　所有部門分內外的，都是以這個為基礎，因為大唐的核心就在關中和中原二地，將其分為內外，其實也表明了未來的發展方向，必然會先發展內，再去發展外。
　　石牧楞了下，自己當然不知道沒人在外，全是在內這個消息。
　　而之所以這麽選，則是本著反其道而行之，誰都知道內的好，那麽自然沒人會去選外，自己選了外，被錄取的可能不就更大了壹些嗎？
　　但是王玄策給的意見也不能不聽，疑惑道：“以王兄之見，弟當如何排序？”
　　“監事臺內，州府衙門外，禮部，或者幹脆換個其他更容易被錄取的朝廷衙門。”王玄策輕輕抿了抿嘴，道：“三級選的方略很正確，也就是因為程知節沒坑妳們，也沒泄露太多的東西，所以陛下才沒重罰他，但很多人會習慣性的優先選擇朝廷衙門，然後逐次往下走，而妳這麽選，則是反其道而行之，優先選擇的是最基層的衙門，去朝廷衙門，不過只是最後的無奈之舉而已。陛下最喜歡的就是肯務實，埋頭苦幹，能認清楚自己位置的人。”
　　“多謝王兄指惑，弟險些走了彎路！”聽到王玄策這麽壹說，石牧瞬間恍然大悟。
　　既然都反其道而行之了，為何不進行的更徹底壹些？為何不在他人的基礎上，獲取更大的優勢？
　　如果不是王玄策在這個時候剛好回來，又找了自己，這次必定要走彎路的。
　　揣摩聖上的喜好，這才是考生們最頭疼的問題，但是有王玄策這壹番講解，這個問題對於自己而言已經不是什麽問題。
　　而且在接下來的考試當中，也基本上給自己的答案定下了個基調。
　　務實，埋頭苦幹，認清自己的定位。
　　只要能夠掌握好這三點，哪怕能力稍有不足，被錄取的可能也是很大的。
　　“彎路倒不至於，只可惜咱們時運稍有些不濟，若是能早個幾年，咱們也隨了陛下去北邊，現在也就不至於頭疼這個了。”王玄策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壹趟自己的確立了功，但也僅僅只是被晉升為從六品上的主客員外郎。
　　禮部麾下有四，分為禮、祠、膳、主客，各部均有郎中壹人，從五品上，員外郎壹人，從六品上，主事二人，從九品上或者從八品下。
　　雖然直接提高了很多個等級，但自己所在的主客部，原本就有壹個員外郎的，現在加上自己，等於有兩個員外郎，因為來的晚，所以現在的自己，其實跟個閑人沒什麽區別。
　　自己跑了個西域，直接提升了七八個等級，按理說應當是興奮才是，只是這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滿臉苦澀的搖了搖頭，嘆息道：“哎，四年前，鎮州都督馬周還不如妳我兄弟，只是四年後的今天，人家不但已經做了兩年的都督，如今陛下還有了將其召回朝廷入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