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起風了，海上的風濕潤而帶著淡淡的鹹味，我站起身穿上風衣。忽然，頭被撞了壹下，感到脖子裏濕乎乎地，我回頭壹看，頂翻了壹位女士的橙汁飲料。她“哇”地大喊壹聲，我倆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喊道：“是妳？”她是我在沂蒙大學專科班同窗兩年的好友余倩，壹位年輕漂亮的校花。我們兩人互相擊掌，這是在學校時男女見面最親切的招呼。這壹擊掌，拉近了我們的距離，仿佛又回到學生時代。她看到我獨自壹人坐在這裏，便很大方地坐下，壹邊吃著燒烤，饒有興趣地說話。“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妳，怎麽，混得不錯吧？”

　　“哈，”我露出壹絲不易察覺的苦笑，沒有說話。只是把烤好的海鮮放在她眼前的食盤裏。

　　“呵，味道真的很美。”她甜甜地笑著，忽然又放下剛剛到嘴的魷魚，疑惑地問：“妳在等人吧？等女朋友？”

　　“怎麽說呢，壹個剛剛認識的女學生，我可能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和她道個別。”我手裏把玩著壹只杯子，心不在焉地說。

　　“我聽同學說妳在開壹家裝飾廣告公司，很是紅火，為什麽又要走呢？”余倩饒有興趣地問。雙手托著腮，壹副天真可愛的樣子。我想如果我不是這樣失魂落魄的話，我會追求她的。現在我壹無所有，我那裏有追求愛與被愛的權利。我已經成了社會的棄兒，成了這座城市創業的失敗者。想到我的所作所為，真的是無地自容。

　　“哦，我想換壹種生活環境。”我囁嚅著，盡力掩蓋我失意的表情。

　　“再見吧，朋友在等我。”她端著半杯橙汁，微微壹笑，掏出壹張燙金名片遞給我：“這是我的名片，希望妳經常聯系。”我看到上面寫著：《城市信報》記者余倩。哦，怪不得壹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看來生活得很滋潤。

　　手機響了，是吳雯雯的電話，我接通壹聽，是她醉人的聲音：“李強，對不起，我現在有事不能去了。”“哦，已經約好的，有什麽大事連飯都不吃？”我好奇地問。

　　“哦，是壹位男朋友約我吃飯，”她說完嘻嘻笑著。我感到沮喪，感到被人戲弄，剛想站起來走人，吳雯雯已經笑哈哈地坐在我的對面。“怎麽，想走？實話告訴我，那位女士是妳的什麽人？我看妳們好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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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裏壹陣激動，急忙把剛烤好的麻辣大蝦遞給她，她四處瞅瞅，低聲說：“是不是妳的女朋友？”

　　我也學著她的樣子四處瞅瞅，神秘地說：“差不多是吧。”

　　“哦，”忽然她的聲音變了，有些沙啞。把烤爐上的麻辣大蝦放在食盤，有些心神不定，呆呆地望著我，忽然身上打了壹個寒戰。我問，妳冷嗎。她說，我不冷，海水是溫暖的，我要洗海水澡。

　　秋天的海浪泛著白色的泡沫，喜愛大海的人還在抓住夏天的尾巴，到溫暖的海水裏去，到她那博大寬廣的胸懷去享受海的洗禮，享受搏擊浪花的樂趣，在大海的胸懷裏，人會變得心胸寬廣，無拘無束。

　　她獨自租了壹間粉紅色的情侶小屋，換上壹身藍白相間的遊泳衣，頭也不回地沖向茫茫的大海，壹連遊出了三四十米。秋天的大海暗流湧動，我急忙呼喊著讓她回來，她好像沒有聽到，還是不停地遊著。

　　我急忙脫掉外衣，穿著內褲跳入大海。我急忙遊到她的身邊，拽著她的胳膊讓她回來，她哭了，回過身緊緊地摟著我的脖子，忘情地親吻著我，手指顫抖著在我的身上劃著，“妳這個沒良心的家夥，妳不懂人的心思。妳放開手，讓我去死。”

　　我感到身上火辣辣地痛疼，胳膊上被她劃了壹道道傷痕。我心裏忽然感到莫名的幸福與快感。

　　第壹部 第六章 大海作證

　　我緊緊摟著她，任她性感的嘴唇雨點般地親吻著我。在海水裏我的手在她身上放肆地摸索著，她瞇著眼如醉如癡。“嗯，抱著我到岸上去，我要讓所有的人羨慕我，我愛妳。”

　　我的手壹陣顫抖，這忽然的表白心跡，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我的心在顫栗，我的熱血在沸騰，我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好想緊緊地抱著她，向所有的人大聲呼喊：“我愛妳。”

　　我抱著她剛到淺水區，忽然看到內褲撕裂了，吳雯雯紅著臉，笑彎了腰，把我往深水裏壹推，“妳先等壹會。”她急忙跑到服務區給我買來壹條遊泳褲，讓我在水裏換上。我笑著埋怨她：“親愛的，妳的愛太強烈了。”

　　在沙灘上的情侶小房子裏，我們恣意地親吻，愉快地交談著，感到生活是那麽的美好和甜蜜，任沙灘上遊人如織，任大海裏歡聲如潮，我們相親相愛，海誓山盟。

　　“妳會真心愛我嗎，妳會愛我壹輩子永不變心嗎？”女人在這時候，甜蜜得有點傻。

　　“我會的，我會今生今世，不，來生來世永遠愛妳。”我解開她的遊泳衣，撫摸著她堅挺的乳房，她激動得閉上眼睛，全身壹陣顫抖，“哦，妳是第壹次？”我問。

　　她瞇著眼睛點點頭。

　　我松開手，像在觀賞壹件珍貴的玉器，我愛得如癡如醉，但又不忍心碰到她，我不容許在她的心靈上沾上壹點點汙點，她太完美了，完美得讓人不忍下手。

　　“妳不想嗎？”她擡起頭，溫柔地問，把我的手導入她的衣服裏去。

　　我知道我那時最傻，有點不知所措，我的體內湧著壹股熱潮，好像要爆炸。這幸福來得太突然，太令人措手不及，太令人沒有思想準備。

　　“我愛妳，從今天起，我的壹切就是妳的。”她的情愛，她的稚氣，她的熱情令我感動。我更加堅定了信心，我不能對不起她。不能讓壹時的狂熱，留下遺憾，她需要冷靜。我的手慢慢從她的衣服裏抽出，我也需要冷靜。

　　她迷茫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妳不愛我嗎？妳說話。”

　　“我愛妳，”我輕輕地親吻著她。“可是，我現在是身無分文的流浪漢，我沒有資格接受妳的愛。”

　　“妳壞，妳是壹個十足的壞蛋。”她哭了，趴在我身上，“妳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伴隨著妳。”

　　我感動她的這份愛，我如果再不接受，是對她更大的傷害，我也會對此後悔壹生。

　　黃昏，海邊亮起了斑斕的彩燈，沙灘上依然熱鬧非凡，我和吳雯雯走出情侶小屋，我們已經是壹對密不可分的戀人。愛的力量是如此的強烈，她說，我第壹次知道，世界上還有比自己母親哥哥更親的人，妳就是我最親的親人。她說話的時候，眼裏閃著激動的淚花，這是她的初戀，我對她除了刻骨銘心的愛，還有歉疚與責任。

　　我們來到壹塊礁石上，礁石的另壹面瀕臨大海，海水卷著浪花撲打著礁石，站在最高處，下面是奇巖峭壁，藍色的海水在打著漩渦，深不見底。在壹塊較平坦的石頭上，吳雯雯拉著我跪下，對著大海磕頭，又讓跪下磕頭。看到我迷惑不解的樣子，她嗚咽著說：“這是我哥哥殉情的地方。”她磕了三個頭，對我說：“這是給我哥磕頭，來咱對海神娘娘發個誓，願咱兩人白頭到老，如果有人變心，就掉進著萬丈懸崖，不得好死。”我急忙捂著她的嘴，和她壹起海誓山盟，永不分離。我心裏很是激動，緊緊地擁抱著她，忘情地親吻著，“從次以後，咱就是壹個人了。”我動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