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修煉困惑

時間不知不覺壹天天的過去。轉眼間，吳巖加入鐵劍盟已經快壹年了。他越來越思念自己的家人，但是，封長老卻嚴禁他離開千草谷。他無法出去，也就沒有機會打探家人的下落，這讓他非常的煩悶。
不僅如此，自從他修煉了那無名口訣之後，他除了感到精神和記憶比以前好了很多，身體也比原來健壯了很多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變化。這讓他感到很無趣。他覺得，自己現在過的這種生活，跟自己想象之中學成絕技，縱劍江湖，快意恩仇的夢想生活，完全就是兩碼事。
每當他站在谷口向外眺望，看到那些威風凜凜的背著鐵劍的鐵劍盟弟子，行色匆匆的從谷外經過時，他總是會不由自主的產生出許多羨慕和渴望等情緒來。
這種壹成不變的枯燥生活，讓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他漸漸變得的心不在焉了。每天的很多時候，他總是枯坐在藏劍潭邊的青竹亭裏，望著幽幽的清潭發呆。
這種情況，終於引起了封長老的註意。封長老幾次把他喊到大屋的門口，進行開導和訓斥。可是回去之後，他依然沒什麽變化。壹到了修煉的時候，他怎麽也打不起精神來。他想念失散的親人，他渴望外面精彩的世界，他希望學習高深的功夫。
他的精神漸漸變得萎靡不振，整天愁眉不展，壹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封長老近段時間以來，整個人也變的煩躁起來。他經常去那數畝大的草藥圃轉悠。回來的時候，臉色總是陰沈的，似乎能滴出水來。
千草谷中，封長老開辟的三塊草藥圃，每塊有壹畝大小。現如今，那三塊草藥圃之中，有壹塊裏面的草藥已經全都沒有了。那是種植的年份最久的草藥。最差的也超過了十年份。這是他半生的積累，他自己都舍不得用，吳巖來了之後，卻用了不到壹年的功夫，就把他積攢了半生的家底耗盡。
至於其他的兩塊草藥圃，都是壹些新種植的草藥，年份最久的也不過四五年的樣子。而且，就是這些，現在也用掉了壹大半。只有最北面壹塊裏面，還郁郁蔥蔥的生長著許多綠色的草藥幼苗。這些都是他去年才種上的。
花費了如此大的心血，卻不能得到相應的回報，封長老似乎非常的憤怒。
這壹天，封長老壹大早就把吳巖叫到了他的屋子裏。
吳巖這還是第壹次正式的進入封長老的屋子裏。進去之後，他偷偷的打量了幾眼。當他看到封長老臉上掛著比冰還冷的表情時，吳巖嚇的垂下了頭，壹聲不吭的站在書桌前。
屋子裏四面的墻壁邊上，豎著壹排排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擺放了很多的書籍。不過，這些並沒有引起吳巖的興趣。他剛才匆匆打量幾眼，看到在屋中東墻邊上，擺放著幾個高矮不壹的木偶。那幾個木偶雕刻的栩栩如生。奇怪的是，這些木偶居然都穿著衣服，如果不仔細看的話，讓人還以為那裏站著的是幾個真人呢。
“師父。”吳巖垂著頭，小聲的喊了壹聲。
封長老坐在書桌後面的太師椅上，看著吳巖的目光陰沈復雜。他盯了吳巖很長壹會，見到吳巖壹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有把目光轉到了房頂上，沈默不語，似乎陷入了沈思。
封長老不說話，吳巖也不敢說話。他只好靜靜的站在那裏，胡思亂想著，偶爾偷偷的擡頭，瞅壹眼封長老，見到他還在沈思，便把目光又好奇的轉到東墻邊的幾個木偶身上。
“老夫在妳身上下了那麽大的功夫，就是想讓妳早點修煉到更高的境界。為此，老夫不惜把最好的壹塊藥圃裏的草藥，都用來給妳煉制凝精丹，妳難道不知道嗎？”
沈默了許久，封長老終於開口說話了，語氣很不好的樣子。
吳巖羞愧的低著頭，小聲道：“師父，我，我……是弟子辜負了師父的期望。”
“為什麽？”封藥師站起身，啪的壹巴掌拍到書桌上，面目有些扭曲的指著吳巖的鼻子，“妳為什麽不用心修煉？妳知不知道，老夫為了讓妳修煉，已經傾盡了半生的積蓄，可妳，卻是怎麽回報老夫的？”
吳巖被封長老扭曲的臉孔，嚴厲的語氣，嚇的跳了起來，他連忙不安的擺手道：“師父，我沒有不用心修煉啊？”
“那妳最近修煉的時候，怎麽壹直心不在焉，精神也是萎靡不振的？妳天天跑到青竹亭發呆，妳以為老夫看不出來嗎？”封長老語氣冰冷的壓著怒氣低吼道。
“師父，我，我想我爹娘了，我想弟弟妹妹了。弟子去年加入鐵劍盟的時候，是逃難來到這裏的……”吳巖看到封長老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心裏非常的愧疚。他想了想，就把自己的遭遇和擔憂，跟封長老講說起來。
封長老聽完了吳巖的話，臉色陰晴不定的緩緩的坐了回去。這讓吳巖更加不安了。為什麽會有這種不安的情緒，他也說不清楚。反正當他看到封長老那復雜的眼神和表情，他就感到說不出的焦躁和不安。
“唔，看不出妳還是個大孝子。”封長老又成了那副面無表情樣子。他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妳除了想妳的家人導致心神不定，不能安心修煉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原因？”
“師父，我想學武功劍法，我想跟其他的同門師兄弟們在壹塊玩。我壹個人天天呆在千草谷裏，哪也去不了，都快憋瘋了。”吳巖壯著膽子，把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他畢竟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孩，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又有幾個不貪玩的。像吳巖這樣，每天只能呆在山谷中，不能與同齡人在壹起玩耍交流，天天枯坐修煉，還真是很少見。
封長老聽完之後，拈著白須，沈吟不語。
“也罷，老夫正好要出壹趟遠門，索性就幫妳打探壹下妳家人的下落。妳把他們的姓名，相貌，年齡，有可能去的地方等，都跟老夫仔細說說。若是能夠找到，老夫會把他們接來孤山鎮落戶，妳看如何？”
吳巖有點不敢相信的望著封長老，見他表情嚴肅認真，當即興奮起來，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並用感激不盡的語氣說道：“弟子多謝師父！師父，您真是個大好人，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弟子以後壹定好好修煉，爭取早點達到師父的要求。”
封長老露出壹個勉強算的上是笑的表情，只是比哭還難看。他呲著牙，誇獎了吳巖幾句。
放下了壹件心事，吳巖看起來輕松了不少。封長老接著給了他壹個銀制的令牌和壹把鑰匙。交代道：“老夫明日就會動身，這個令牌，是本盟的長老令。妳拿著它，盟內除了兩處最機密的地方之外，其他哪裏都可去的。不過，在老夫沒有回谷之前，絕不可惹事。老夫會安排幾個弟子，照應妳的安全。妳若是感到無聊，也可以來這間書房找點書讀讀，消愁解悶。好了，妳去吧。去把谷口的陸春陽和花春勝喊來，老夫有話交代他們。”
吳巖歡快的答應壹聲，收好了銀色令牌和鑰匙，快步走了出去。封長老神色陰晴不定，在屋中踱著步，似乎在想什麽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