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沒有協議的合資公司……
大慶把自己的想法給父母壹說，大慶的母親就跳了起來：“兒子啊，妳千萬不能這樣做，我們這樣做了，要被別人戳脊梁骨的，這不是過河拆橋嗎？永衡把妳喊到廠子裏那是幫妳的，妳想想，妳自己什麽本事都沒有，到永衡廠子裏工資就和那些老工人壹樣，大半年，永衡又是給妳獎金，又是給妳提成，可以說就是親兄弟也做不到這樣啊，做人不能沒良心啊，兒子，我和妳老爸還要做人啊。”
被母親這麽壹說，大慶下面要說的話已經沒法再說了，讓大慶沒有想到的是，這時青青說話了：“媽媽，爸爸，我到覺得大慶說的沒錯，兄弟還是兄弟，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相信永衡也希望大慶自己創業，何況大慶做的和永衡也沒什麽大的沖突，現在要辦個廠，我們家也沒有那麽大的實力，大慶和永衡既然是兄弟，永衡又那麽忙，他們兄弟兩個可以合夥開壹個大慶計劃的紅木工藝廠，這樣大慶可以把自己想法變成現實，而永衡提供資金，如果廠子開成了，永衡不是也不吃虧，妳們說呢？”
青青的話壹下把這個很難解開的結給解開了，大慶對老婆的聰明報之會心壹笑。老馬到現在壹句話也沒說，剛才聽兒媳婦這麽壹說，壹拍大腿：“就這樣幹。和永衡商量好後，我負責找廠房。”
老馬突然的表態讓大慶喜出望外，只是大慶的母親臉上還是有點擔憂。
當天下午，大慶把永衡約到家裏談到了自己和家裏人的想法，沒想到永衡當即表示支持，完全支持，大慶聽自己的兄弟說支持自己，站起來握住永衡的手說道：“真是好兄弟。”
永衡很開心，馬大慶自己想創業是好事，加上自己手裏也有富余的資金，如果大慶真的能自己把廠子搞成，作為兄弟也是很高興的，大慶要做的也不影響自己什麽。
永衡很大方：“我拿出二百萬，什麽股份不股份的，我就不要了，妳什麽時候有錢就什麽時候還我，兄弟幫忙是應該的。”
永衡這樣表態完因為有事先走了。
原本大慶的想法是永衡拿二百萬占六十的股份，自己負責廠房，機械和工人的招聘，以及企業管理占四十。
而永衡剛才走的時候扔下的那句話是不要股份，借二百萬給永衡，但在大慶的心裏想的也許這是永衡的客氣話，既然是兄弟將來沒什麽不好說的，大慶相信自己能把廠子搞好。無論永衡要不要這個股份，賺了錢兄弟還是要分的。
大慶的爸爸很快就找到了廠房，壹千多平方是壹個鄉鎮企業倒閉後閑置下來的，另外還有大片的空地和沒有建完的廠房，面積壹百多畝，只要稍微修整壹下就可以開工了，永衡在壹個星期的左右就給大慶的賬戶上打了二百萬，連壹張收條都沒要。
大慶像永衡開始創業的時候壹樣，整天埋在那個租來的廠房裏，為了省錢，自己親自動手，大慶是幸福的，父母，青青壹有空都跑來幫忙。
壹個月的時間不到，木料，機械，工人都到位了，當然這得益於大慶在永衡廠子裏大半年的歷練以及永衡無私的幫助。
別樣的運作……
大慶的廠子有模有樣的搞了起來，永衡壹個月也來不了大慶廠裏壹次，因為永衡太忙了。兩個月的時候，大慶根據自己的思路做成的第壹批家具放到展覽廳。
而在這兩個月裏，老馬和小馬幾乎沒有停止過爭吵，有壹次老馬和小馬因為意見不統壹，老馬竟然半個月沒有踏進兒子廠裏半步。
老馬和小馬爭著焦點就是這個展覽廳，馬大慶不顧父親的強烈抗議，把采購回來的紅木很大壹部分用於對展覽廳的裝修，整個二樓壹半被改造成展覽廳，用料之講究，燈光之豪華在當時很多有實力的大廠也沒有達到大慶所裝修的高度，老馬罵小馬是個敗家子，瞎花錢，好面子。
在老馬的心裏，兒子應該用最快的速度把木料變成紅木家具然後變成錢，而不是裝修擺譜，而小馬依然我行我素，最後老馬找來永衡，永衡的意見也是和老馬壹致的。可是，大慶也聽不進去永衡的話，小馬要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
兩個月沒有賣掉壹件家具，只是不停的花錢，花錢，老馬的心在滴血，老馬的妻子也心驚肉跳，最淡定的就數青青，青青自從看到大慶的那些筆記，青青就相信，大慶壹定能做成事，用心的男人思考問題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大慶在巨大的壓力下能得到青青的支持對老婆是感激不盡的。
原來就不怎麽舊的廠房重新刷了塗料，接手時樹木已經長成，在這個基礎上，馬大慶種上了花草和碧綠的草坪，整個廠區幹凈，整潔，幾乎壹塵不染，木料堆放，車間規範馬大慶用了很多心血，但兒子做的這些統統被老馬稱之為不務正業。
更讓老馬頭疼的是，馬大慶開始杭州，南京，上海到處邀請形形色色的人來廠裏參觀，喝酒，釣魚，這些客人走的時候，馬大慶還會送上壹份禮品，而這些客人沒有壹個人跟馬大慶定要貨的合同，即使是口頭上的也沒有。
大把大把的錢被兒子就這樣揮霍掉卻看不到壹點成效，再大的家業也經不起這樣敗下去，老馬離吐血不遠了，兒子在老馬眼裏簡直成了個討債鬼，喪門星。
老馬最後離開的時候扔下壹句狠話：“妳這個混蛋，我沒有妳這樣的兒子，妳就敗吧，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不值錢，大不了也把我賣了，我告訴妳，我從今不會再來這個破廠了，我倒了八輩子黴，生了妳這個混蛋王八蛋兒子。”
看到老伴離開，大慶的母親淚水漣漣，整天在廠子裏燒火做飯，看到兒子這樣經營心裏的擔心壹點不比老馬少，可是，看到兒子壹直忙碌沒有停過，人也瘦了，做母親也很心疼，畢竟兒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她相信兒子，雖然不能說是全信，兒子的壓力本來就很大，自己做母親的不幫襯點，兒子會受不了的，大不了廠子開不下去把房子賣了，這是大慶母親最壞的想法。
兒子在母親的心裏永遠是最棒的，最好的。能和自己同甘共苦，榮辱與共，不離不棄，同生共死的除了母親，還會有誰？
“兒子不賭，又不嫖，妳還要兒子怎麽樣？”這是大慶母親回去看到老伴愜意的坐在客廳喝茶發出的咆哮，因為廠子裏很多事要做。
大慶過年……
年底的時候，大慶做的家具終於按照他的思路被放在各個恰當的位置，這花去了大慶四個月的時間，好在錢是永衡借的，工人沒有欠壹分錢工資，都高高興興的回了家。
走的時候說明年還來，因為大慶老板很爽氣，只有多給沒有少付，前些日子工人們還在擔心，做了四個月的家具沒看老板賣掉壹件，到時不要錢拿不到工錢？
而這樣的擔心沒有發生，而其它企業為了第二年工人能繼續來上班都要扣住兩個月的工資。工人把這樣的行為叫做：“綁架”大慶的做法無疑是破壞了行業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是永衡也對大慶的做法表示了不理解。
大慶家的這頓年夜飯吃的壹點不都開心，老馬陰沈著臉，大慶母親也是壹臉的焦慮，青青看到公公婆婆這樣也不好說什麽，倒是大慶壹臉的輕松：“妳們幹什麽啊，什麽大不了的事啊，又沒有人來追債，都拉著個臉有過年的樣子嗎？”
大慶這句話終於讓老馬爆發了：“是啊，是沒人追債，妳個敗家子，雖然那是妳兄弟的錢，也是要還的，妳兄弟沒有說那個錢是他參股，是借給妳的，妳敗光了，妳兄弟是不會承認那六十股份的，就是妳兄弟不問妳要這個錢，可是妳壹輩子良心能安嗎？那個錢妳，妳將來的孩子都要背，只要永衡家有人活著，都知道我們馬家欠他們二百萬，妳怎麽就那麽輕松，是不是花的不是自己的錢，妳就不知道心疼啊，我和妳母親把自己養老的錢也貼了進去了，妳難道就沒有壹點責任心。”
馬大慶對老馬的話不屑壹顧：“哦，原來妳擔心的是那點養老錢啊，這個沒問題，開年不要多久，我的訂單就接不完，我跟妳保證，明年年底，妳和老媽貼進去的養老錢我雙倍奉還，這下妳放心了嗎？”
看到兒子壹副不在乎，輕飄飄的樣子，老馬氣不打壹處來：“妳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吹牛皮反正不收稅，妳也不怕閃了舌頭，人要臉，樹要皮，妳的臉皮咋就這麽厚呢，我看比西門的城墻都要厚。”
老馬罵完這句話，青青再也熬不住了“噗嗤”壹聲笑了出來，因為老馬罵兒子的話實在太有水平了，看到兒媳婦竟然笑了，老馬的臉上寫滿不信和茫然。老馬不明白，兒媳婦這個時候怎麽還能笑得出來，到底不是自家人根本不會擔心，老馬心裏發出壹聲哀嘆。
很多人過年都在打牌，喝酒，或者出去旅遊，而大慶從初二就開始工作，青青也壹起和大慶到廠裏去，大慶對青青說：“老婆，我們去年的那些工人根本不夠，必須還要招這麽多任務人，而且要手工活好的，工資高壹點也沒有關系。”
青青以為大慶過年的時候被父親刺激到了，上前摸了摸大慶的額頭：“大慶，妳沒發燒啊，說什麽胡話啊。去年做的沒賣掉壹件，妳還要找工人，工人找來拿什麽養活啊？”
“相信我老婆，我不是跟妳開玩笑，我有預感，也有把握，年前我寄出去那麽多的資料，今年肯定是開門紅，我們壹定來不及做。”
大慶信心滿滿，然後壹把把青青抱著坐在腿上：“老婆，我告訴妳，我壹定會超越我兄弟的，並且我也相信，我廠子的生命力壹定是我們這個地方最強的，我要打造屬於我自己的品牌。”
青青看到大慶眼中的雄心和鬥誌，青青突然覺得大慶原來的不堪和玩世不恭已經不見了，大慶在青青心裏偉岸起來，高大起來，甚至青青感覺眼前的丈夫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擋他要跨越的腳步。
意想不到與意料之中……
小馬終於讓老馬心服口服，正月沒有過去，小馬的傳真和快遞陸續雪片似的飛來，老馬心甘情願，自覺的來到了兒子廠子裏，兒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張了，老馬這才發現自己老了，跟不上時代了，老馬在來兒子廠裏之前對自己說：“從今在兒子的廠子裏幫忙，不再發表自己的見解。”
老馬無疑和永衡的父親壹樣都是聰明人，最讓壹個人揚眉吐氣的是老馬的老伴，她自豪的在老馬面前揚起了頭，那意思是告訴老馬：“怎麽樣？還是兒子厲害吧，我就看好我兒子。”
老馬對老伴翻了白眼，也向老伴傳遞了壹個意思：“切，小樣，那是妳瞎貓碰上死老鼠，運氣好罷了。”
大慶的家具基本對準的是那些高端客戶，都是些不差錢的主，但不差錢歸不差錢，但非常的將就，苛刻，對質量的要求幾乎可以用無懈可擊來形容，大慶也嚴格要求工人必須按照嚴格的程序做事，大慶並且要求工人要按照客戶的圖樣壹絲不茍，要當成藝術品去做，產品只要出廠門，必須件件是精品。
同意的木料，不壹樣的工藝，大慶的產品的價格遠遠高於其它廠商，利潤之可觀對於老馬來說不敢想象，無疑大慶的起步比永衡高了很多，雖然大慶的產品產量遠不如其它廠，但附加值卻高的嚇人，因為涉及設計，用料的多樣性，與其它裝飾材料的搭配，這些都產生出意料之外的利潤，有的高到百分之幾百。
那時高端的會所開始興起，壹個中檔的會所最少訂貨都達到幾百萬，別談那些動輒幾千萬的高檔會所了。
好在大慶早就預料了今年會來不及，早早就做了準備。
良好的信譽和不扣工人工資的做法，讓很多其它廠裏的工人都盡可能的往大慶廠裏跑，所以大慶沒有因為訂單的增多出現手忙腳亂的跡象。
青青兼著廠裏的會計，看著那些進賬，青青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像這些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大慶母親最開心的事就是每晚回家拉著兒媳聽今天廠裏的成果，好幾次興奮的笑出聲來。
大慶為了獎勵老爸主動到廠裏幫忙，幫老馬報了駕駛培訓，青青在壹個月以後也報了，老馬知道兒子給自己報名學駕駛那個高興勁和孩子壹樣，難道兒子要給自己買小汽車，鳥槍要換炮了，老馬到鎮裏去上班都是哼著小曲。
七月份老馬拿到駕照的這個月，大慶壹下買了兩輛汽車，壹部奧迪，壹部大眾，奧迪當然是兒子廠裏用的，大眾肯定是給老馬的。
老馬這次真沒算錯，而自己上班的摩托車成了大慶母親的座駕，這下輪到老馬得意了，看到老馬那個得意樣，大慶母親心裏暗笑：“老不正經，用得著那麽興奮嗎？又不是妳的功勞，還是我兒子有本事。”
青青在大慶壹再請求下，辭去了村委會的工作，成了紅木工藝公司的財務總監，還有壹個身份是：副總經理。當然只是頭銜，主要工作還是財政大權。
由於業務的繁忙，現有的車間已經無法滿足生產的需要，現在賬面上的錢足夠把這個廠房和地買下來，鎮裏也早已經和大慶講過了，希望大慶買斷。
這時整個經濟氣候開始突飛猛進，到處是建設的景象，招商引資，優惠政策，幾管齊下，大慶在最恰當的時候得到了最好的機會，壹百二十幾畝地加上原來的廠房才花去不到二百三十萬，而且還分期付款，加上各種優惠政策和鼓勵，實際付出的還沒有這麽多。
生意的紅火讓唯利是圖的銀行如影隨形的主動找大慶貸款，資金的充裕，讓大慶建廠房就比別的企業更具有戰略性，大慶做任何事看的是長遠，所以，大慶建的廠房是完全國際化的標準廠房，就是好幾年後，壹些企業建的廠房仍然沒有達到大慶這樣的標準。
兩年的時間，大慶公司的規模是永衡的三倍還多，而永衡當初提供給大慶的二百萬借款永衡沒有要過，雖然大慶曾經在酒桌上提到過，但永衡總是說不急，他不差錢。
既然兄弟這麽說，大慶也沒有再提，其實大慶還是希望永衡當作是和自己合作的公司，錢多，錢少，因為現在兄弟兩個已經不差錢了，兄弟感情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