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壹章 虛無

　　從壹開始精準地說明所在世界，以及明確的任務條件。
　　到逐漸不顯示所在世界的信息。
　　最終到現在這樣連任務目標都不給了。
　　還能不能更離譜壹點？
　　緩了壹會，強行壓下了吐槽的欲望後。
　　呂言開始打量起四周的景象。
　　壹片漆黑。
　　是的，就是純粹的黑，甚至沒有壹丁點光線的存在。
　　這會他才註意到，自己好像並不是踩在實體上，更像是漂浮在空中，感受不到任何的重力。
　　張了張嘴，沒有聲音發出來。
　　想要深吸壹口氣，卻發現四周並沒有氧氣的存在。
　　這到底是哪？
　　呂言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暫時沒有氧氣而已，以他的身體素質還不至於這麽快就出現負面反應。
　　更何況就算窒息而死，他也還能原地復活。
　　他現在關心的只有壹點，那就是這方世界到底是哪裏？
　　或者說，這真的能算得上是壹方世界麽？
　　“……”
　　永恒的寂靜。
　　整個世界沒有壹丁點的響動，安靜得太久了，甚至讓呂言的身體都自然產生壹些不適應的輕微耳鳴。
　　大腦想要確認壹下是環境太安靜，還是耳聾。
　　在無邊的孤寂與黑暗當中，這壹丁點輕微的耳鳴對呂言來說顯得無比清晰。
　　能夠讓自己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他就像是壹粒無盡黑暗中微不足道的塵埃，多他壹個不多，少他壹個不少。
　　所謂時間這種概念，只是由智慧生物提出來的壹項參照。
　　在這樣寂靜、深邃，乃至永恒的環境下。
　　呂言甚至無法準確判斷出到底過了多久。
　　壹開始還能用心跳的次數來勉強分辨著時間，到後來，心臟跳動數億次後，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期間詫異地猜測這是不是輪回系統拿他沒辦法，故意把他扔進壹個無法離開的歷練世界，永久的關閉起來。
　　不然怎麽解釋任務時間和任務懲罰都是無這個情況？
　　可是結合實際，又發現這個答案經不起推敲。
　　畢竟不管在歷練世界中度過多久，換成現實世界也就是壹瞬間的功夫而已，把他關得再久都沒有意義。
　　而且以輪回系統那死板的運行邏輯，不應該有這種類人的情緒。
　　呂言疑惑著這個世界的情況，思緒紛繁。
　　因為缺氧死過無數次以後。
　　他開始沒有目標的暴躁揮拳，也有過沮喪。
　　卻依舊是沒有任何意義。
　　甚至都沒有造成任何響動，似乎這方世界連聲音的概念都沒有。
　　與其說是壹方世界，不如說這是壹片虛無。
　　確切地說，眼前的壹切應該都不算是黑暗。
　　無盡的虛無。
　　沒有空間、沒有時間，什麽都沒有。
　　他就像是壹個誤入此地的異類，在這方世界裏四處遊蕩。
　　他可以很確定地判斷出來，他無法改變任何事。
　　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
　　久到呂言的情緒都變得失去了波動。
　　環境是有同化能力的。
　　在這樣壹片虛無的環境中待了太久，呂言逐漸找不到情緒的意義。
　　不對，更應該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任何事物都沒有意義。
　　呂言臉上有過不安，也有過惶恐。
　　但是最終都歸於平靜。
　　……或許他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不得不說，人類的適應能力有某些時間顯得過分誇張。
　　呂言放棄探索，仿佛要與這片虛無融為壹體。
　　漫長的時間過去。
　　或許是壹千年，壹萬年。
　　他開始感到無趣。
　　因為這方虛無中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事物存在。
　　與有期限相比，這樣無窮無盡的放逐，反而更容易令人崩潰。
　　他想要找點事做。
　　常言道，山中無甲子，寒歲不知年。
　　但呂言不是正統的修煉之人。
　　他不可能像修行者那樣壹次閉關就幾百上千年。
　　不過，如果說修煉之法的話，他還真有。
　　壹門紫色級別的，平等性智冥想法。
　　這門冥想法從呂言獲得開始，他就沒有正經修煉過。
　　畢竟只是紫色級別，上限就那裏擺著。
　　他更多的，是把這門冥想法當做壹種進入自己意識空間的便捷方式使用。
　　緩緩閉上雙眼，意識逐漸沈寂下來。
　　順利進入了自身的意識空間。
　　意識空間裏，還是那熟悉的壹眼望過去，看不到邊界的環境。
　　雖說會莫名的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但是對於來虛無中飄蕩了太久的呂言來說，就算是這樣的環境，也足以令他多出幾分欣喜。
　　意識空間的天空還是壹片血紅色，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隱約還能從上空聽見不時傳來的慘叫、囈語。
　　腳下是壹座座巍峨的山峰，怪石嶙峋，看不到任何植被。
　　山峰內裏，隱藏著潔白如大理石般的山體。
　　至於山峰下方，則是深邃無比的黑。
　　仿佛壹切光線落到上面，都會被吸收。
　　腳踏實地的感覺，從來沒有現在這麽清晰過。
　　呂言其實能夠猜到自己意識空間裏的景象到底代表著什麽。
　　這些被黑色山石覆蓋的潔白山體，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沈寂著的秩序之光。
　　或許當他將這些山體清理出來以後，秩序之光就可以解封了？
　　對於這壹點，他不是很肯定，好在反正也沒有別的事情。
　　就當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唄。
　　外界，還是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呂言那閉上雙眼，看起來已經失去意識的軀體，依舊在虛無中隨波逐漸。
　　直到……
　　永恒。
　　沒有人註意到。
　　在這方寂靜、虛無的世界裏。
　　出現了壹點緩慢，但堅定的變化。
　　這種變化，在這虛無縹緲的狀態當中，完美的融洽起來。
　　虛無之中，逐漸產生出了壹種微妙的情緒。
　　這種情緒在壹開始並不強烈，如同織網的蜘蛛壹般，慢慢凝聚。
　　不知過了多久。
　　出現了壹種似有非無，既存在又不存在的物質。
　　很難形容這是壹種怎麽樣的狀態。
　　如果呂言這個時候意識還在的話，他大概會覺得有些眼熟。
　　有些類似於洪荒當中的混沌，卻又有壹些微妙的不同。
　　這方虛無的世界還在持續不斷的變化。
　　最終。
　　在這片混沌之中，誕生出了第壹位莫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