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4章 操之過急

　　天空微亮。
　　壹片朦朧的都市似幻似真地矗立在卡利姆多大陸幾乎最南端的奧丹姆廢墟之上。
　　這座在紫黑色迷霧中的城市好像是壹座荒涼渺無人煙的鬼城。
　　遠處看過去，隱約看到幾株張牙舞爪的樹丫。大路邊上豎立的方尖塔大概就是這座鬼蜮之城不多的標誌性建築。
　　除了方尖塔上的眼球浮雕，似乎眼珠子偶爾轉動壹下，就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物的痕跡，仿佛這是壹個寂寥的世界。
　　艾澤拉斯很大，大到類似的景色放到任何壹個其它地方，都會被認作是海市蜃樓般的存在。
　　這壹次有點不同。
　　奧丹姆廢墟上突然閃爍起的奧術光輝，以及尖銳的元素爆鳴聲，打破了天地間的沈寂。
　　玄奧的空間魔法宛如壹把鋒利的彎刀，撕裂了古神的把戲，破開了看似蟬薄的空間屏障，露出迷霧後面那座巨大都城的全貌。
　　“敵襲！”
　　古老的無面者語言，在尼奧羅薩·覺醒之城的城門附近回蕩。
　　城門口附近那條理論上是護城河的紫色溝壑中驀然騰起兩條半透明、充滿虛幻感的巨大觸須，擋住了來襲的奧術光團。
　　小轎車大小的奧術能量團在防禦系統的抵擋下炸開，化作壹個個碩大的煙花。
　　奧丹姆廢墟中，逐漸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很快就變成了千軍萬馬的奔騰巨響。
　　壹道道人影漸漸從晨霧中顯露出身形。
　　壹個三層樓高的魁梧無面者屹立在尼奧羅薩城門口，佇目遠眺，任由冷颼颼的晨風吹拂過它下巴觸須之間的縫隙。
　　入眼之處盡是壹片人頭湧湧的兵線，壹支數目龐大的部隊朝著尼奧羅薩殺來，其數量是如此之多，如同龐大的蟲群壹般。
　　然而，這不是蟲子，這是跟鎮守尼奧羅薩的無面者幾乎壹模壹樣的無面者。
　　“叛徒——”這個無面者將軍聲嘶力竭般的怒吼聲，充分表達了它的憤怒。
　　沒錯！
　　第壹批殺過來的，赫然是被汙神教所洗腦，調轉槍頭跑來沖恩佐斯臉的無面者叛徒部隊。
　　什麽是打臉？
　　這就是打臉！
　　自家分散於各個空間夾縫和小型空間的無面者，居然被敵方洗腦！？
　　這種破事甚至要追溯到泰坦打古神的《主宰之戰》更早的黑暗帝國互相攻伐的年代——無面者是個好東西，其它古神壹看，介個好，然後洗腦了就變成自家打手了。
　　被其它古神洗腦就算了，被汙神洗腦，這算什麽？
　　這才是最讓無面者將軍們倍感羞辱和惱怒的。
　　數以萬計的無面者像不同部族的行軍蟻打仗，它們發動了猛烈的沖鋒，沿著尼奧羅薩城市的邊界狠狠地對撞在壹起。
　　壹開場，彼此就用可怕的黑暗魔法激情對射。
　　黑色的光炮打得對面皮開肉綻，數不清的觸須瞬間焦黑、爆碎飛濺開去。
　　隨即宛如攻城錘的巨大觸須不停鞭撻著敵人。
　　在肉眼看來，這是沒有區別的兩撥無面者。
　　精神層面上，雙方截然不同的精神波動顏色就是最好的敵我辨別系統。
　　恩佐斯的無面者身上泛出的精神力光華是偏紫色的黑。
　　汙神眾的則是……五彩斑斕的黑！
　　咳咳！黑色其實從淺到深，可以分出兩百多種。普通人肉眼分不清，不等於無面者分不清。
　　恩佐斯的狗腿子們大吼大叫著，把鋒利如鋼鋸的觸須，抽打在叛徒們的身上。
　　叛徒們同樣還以重擊。
　　遠遠地，壹個無面者將軍冷笑道：“膚淺！”
　　別說它，連暗中觀察戰況的某二五娜迦也提心吊膽的。
　　控制對方的無面者轉而攻擊對方，聽上去很美好，實際上消耗的不是無面者，而是進攻壹方的精神力。
　　精神控制這種事絕對是相當費神耗腦子的。
　　基本上打到最後，絕對是精神力的質量和數量更強的壹方勝。
　　就在無面者激戰成壹團的時候，聯盟這邊，前任汙神教主【君臣天涯】教導著後輩：“操控對方的無面者去攻打上古邪神，聯盟裏總有土著說我這是操之過急。覺得我們汙力再高，也無法持之以恒。告訴妳們，這是錯的。”
　　壹眾新晉教徒伸長了脖子，聆聽前教主的教導。
　　“就拿操之過急說罷。如果太急了，對方缺乏潤滑，那無疑會帶來痛苦。那就是操之過急。但妳想想，假如自己就是壹只哥布林，那就沒所謂了。對不對！我們化汙為日常，那談什麽精神力耗盡？”
　　眾教徒恍然，原來操之過急和操之過急，是不同的。
　　【君沐齊】：“何況，我們不需要全程策反對面啊。”
　　他打了個響指，聯盟的炮擊來了。
　　“咻——”
　　天空的盡頭，無數道‘流星’劃破長空。看上去炮彈只是在空中中緩緩前行。
　　但緩慢只是視覺上的錯覺，越靠近，炮彈下墜的速度就越快。
　　可怕的彈幕壹邊尖嘯著，壹邊掠過奧丹姆廢墟的上空，有些甚至擦過某些高塔的頂部，帶起狂風。
　　當400mm的正義轟然墜地時，數不清的觸須殘肢被炸得滿天飛揚。
　　成千上萬的無面者集體暴斃時所產生的誇張精神沖擊，形成了可怕的怨力，在無面者之間的精神回路裏反復沖刷。
　　垂死者的尖叫，臨死前的驚恐，化作恐怖的精神洪流，攻擊著無面者將領們的心神。
　　偏偏就這時，掌握了步炮協同精髓的汙神教徒開始集體突擊。他們坐在坦克和裝甲車上，快速沖了過去，向早早偷偷鎖定的目標發動精神入侵。
　　幾秒種後，恩佐斯屬下的無面者將領們亂了。
　　“愛妳——秋咪！”
　　“7ki7ki醬醬！”
　　這些體型魁梧，肢體全是觸須的無面者將領，跳起宅舞來，更是充滿了詭異的味道。
　　想想吧，當壹個有著七鰓鰻嘴巴的無面者系著壹條布簾當圍裙，用沒有骨頭的手腳跳【極樂凈土】……
　　那畫風是真心讓人作嘔。
　　除了汙神教的家夥覺得下飯，沒有壹個正常人受得了。
　　幸好，汙神眾更多的是充當壹個精神幹擾的角色，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主攻。基本上幹擾掉，然後在系統裏幫忙鎖定目標，艦娘就會跨視界完成遠程打擊。
　　聯盟的攻勢是如此順利，看得潛伏回去的艾薩拉女王暗自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