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壹

風禦九秋

歷史軍事

六月,某日深夜,黃縣高中傳達室外。 “大哥,妳就幫我去叫壹下吧,我真有急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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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保安本色

歸壹 by 風禦九秋

2021-3-3 18:59

  六月,某日深夜,黃縣高中傳達室外。
  “大哥,妳就幫我去叫壹下吧,我真有急事兒。”女孩十八九,模樣清秀,壹臉急切。
  保安看著電視並不回頭,“十壹點了,宿舍關門了,要找人明天再來。”
  女孩兒強捺焦急,繼續懇求,“大哥,不成啊,等明天就晚了,妳行行好,幫忙喊壹下吧。”
  “我為什麽要幫妳?”保安轉過頭來,笑噱的看著女孩兒。
  眼見保安笑的猥瑣,女孩兒驚怯的看了那保安壹眼,拎起地上的塑料袋,轉身向西走去。
  保安探出頭來,抻著脖子盯著那女孩的背影,眼神齷齪垂涎。
  就在保安收回頭,將視線投向電視機不久,學校西墻外傳來了女孩的喊聲,“吳中元,吳中元……”
  夜晚寂靜,女孩喊聲很大,聲音傳的很遠。
  “哎哎哎,深更半夜大喊大叫,有沒有素質?”保安聽到動靜,急切的拿了橡膠棍子跑出來驅趕,“快滾,快滾。”
  眼見保安趕來,女孩兒只能向西奔跑,與此同時繼續高聲呼喊,“吳中元,家裏出事兒了,妳快出來。”
  女孩兒跑,保安追。
  女人怎麽可能跑得過男人,沒跑多遠,保安就追上那女孩兒,借制止之機上下其手,“別喊啦,影響學生休息……”
  “放開我,妳幹什麽?”女孩兒羞怒,奮力掙紮。
  這種借職務之便行猥褻之事的機會可不常有,拉扯很快變成了摸拽。
  女孩子又急又氣,掙紮之際喊的越發大聲。
  幾聲呼喊過後,女孩停止了呼喊和掙紮,歪頭向東看去。
  察覺有異,保安也隨之轉頭,但剛剛轉過頭來,便發現壹只拳頭迎面而來,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封了面門,哎呀壹聲,捂臉跌倒。
  出手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個子不高,很是消瘦,打倒那保安之後也不理他,快步走到女孩面前,“黃萍,出什麽事兒了?”
  “還是破房子拆遷那事兒,”黃萍擡手擦汗,“妳們兩個總不回去簽字兒,延誤了人家的工期,搞度假村的那群人把妳們給舉報了。”
  “我們又沒犯法,他們舉報我們什麽?”吳中元問道。
  此時那挨了打的保安已經回過神來,眼見鼻血橫流,氣急敗壞,壹手捂臉,壹手拿棍,沖上來想要打砸。
  不等他沖到近前,吳中元擡起右腳,將其再度踹倒,“滾壹邊去。”
  保安挨了打,流了血,沒了力氣,也不敢繼續糾纏,狼狽爬起,往東躲去,便是慫了,嘴上也不老實,“我知道妳名字,妳叫吳中元,妳給我等著。”
  “靠,耍流氓妳還有理了?”少年嗤之以鼻,言罷回頭看向黃萍,“開發商舉報我們什麽?”
  “我要報警。”保安自遠處嚷嚷。
  吳中元也不理他,盯著黃萍等她說話。
  黃萍擡手擦汗,“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知道妳們的道士師父當年是土葬的,他們舉報的是這事兒,傍晚出村時我看見挖掘機都拉到山腳了,我去問司機,他說是鎮上派來的,天壹亮就要上山把人挖出來火化。”
  黃萍說完,吳中元倒吸了壹口涼氣,“真的?”
  黃萍點了點頭,“那還有假,司機就是這說的,他們也發現妳們壹直不搬是因為妳師父的墳在屋子旁邊,這次是想來個鍋底抽火,挖了墳,妳們沒了念想,也就搬了。”
  吳中元擡頭看了看天,隨後沖黃萍說道,“行,謝謝妳了,妳快回去吧,我回村看看。”
  “這麽晚了,客車都停了,”黃萍放下手裏的塑料袋,自褲子兜裏掏出壹百塊錢遞給吳中元,“這個給妳,妳打個車回去吧,壹百多裏,這錢可能不夠,實在不成到了鎮上妳再走回去。”
  “不用,我有錢。”吳中元擺了擺手,轉身向南走去,“走,我給妳送到有路燈的地方。”
  黃萍拿起塑料袋,快走幾步跟上了吳中元,又將那壹百塊錢遞向吳中元,“妳拿著吧。”
  “真不用。”吳中元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學校,短暫的猶豫過後,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妳不用請假嗎?”黃萍問道。
  “這麽晚了,找誰請去?”吳中元搖了搖頭。
  黃萍跟在後頭,“來時的路上我先給礦上打了個電話,妳哥還在井下沒上來,聯系不上。”
  “他十二點下班,”吳中元大步向前,“到時候妳再給他打電話,事情搞這麽大,我怕我自己攔不住。”
  “好。”黃萍答應。
  “十二點路燈就滅了,妳別在外面找公用電話,不安全,回廠裏借別人手機給他打。”吳中元叮囑。
  “好。”黃萍又答應。
  “妳爸的病怎麽樣了?”吳中元隨口問道。
  “老毛病了,還那樣兒。”黃萍回答。
  “妳那傻哥哥呢,最近闖禍沒有?”吳中元又問。
  黃萍情緒更加低落,“那倒沒有,不過前幾天不知被誰給推到村西池塘裏了,差點淹死,問他是誰幹的,他也說不清,我爹怕他亂跑出事兒,把他給拴在磨盤上了。”
  “拴著總不是辦法,”吳中元搖了搖頭,隨即又問,“對了,妳跟我哥最近怎麽樣了?”
  “還那樣兒,”黃萍嘆了口氣,“清明是讀了高中的,我小學還沒畢業,說話總是說不到壹塊兒去。”
  “他本來話就不多。”吳中元違心寬慰,黃萍人長的漂亮,心也好,可惜家裏窮,讀書少,沒文化,雖然很喜歡他的師兄林清明,林清明卻始終看不上她。
  黃萍低著頭,沒說話。
  幾分鐘之後,到得路口,吳中元要繼續往南走,黃萍要往東拐了。
  “我這兒有煎餅,給妳幾張?”黃萍擡起了拎在右手的塑料袋。
  “不用,我不餓,妳快回去吧。”吳中元沖黃萍擺了擺手,邁開步子向南跑去。
  半個小時之後,吳中元到得城南,自路邊坐了下來,他沒錢,打不了車,只能蹭。
  等了不久,壹輛運送渣土的貨車自北面駛來,環視左右無人,吳中元快跑幾步,縱身躍起,落到車上,自渣土堆上尋了塊地方坐了下來。
  這輛貨車的車廂有三米多高,又在行駛當中,他做的事情普通人自然做不到,而他之所以能夠做到是因為他會功夫,說到功夫,就得從師父說起,他的師父原本是個遊方的道士,後來年紀大了,遊不動了,就在黃家村落了腳。
  他今年十八,師兄林清明比他大三歲,二人都是師父晚年收養的孤兒,師父在世時,師徒三人壹直住在村東的山崗上,那裏有幾間人民公社時留下的老房子,前身是壹處揚水站,後來廢棄了,被師父買下來做了住處。
  不過師父雖然是道士,卻很少穿著道袍,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道士,平日行事也是非常的低調,師父有兩門功夫,分別是硬氣功和輕功,生前都傾囊傳授給了他和師兄,這兩門功夫跟世人了解的差不多,硬氣功就是運氣之後力氣大,耐力強,至於刀槍不入,力大無窮,那是不能的。而輕功顧名思義就是身體輕盈,飛檐走壁,但凡事都是極限,便是將輕功練到極致,從十幾層的樓上跳下來也得摔死。
  即便是學的功夫並不玄乎,師父也嚴厲告誡二人不得於人前隨意顯露,理由是隨意顯露功夫容易給自己招災惹禍。
  除了這兩門功夫,師父還會畫符作法和堪輿風水,不過這些二人並沒有得到傳授,師兄弟二人對這些都很感興趣,也曾經纏著師父求教,但師父就是不肯傳授,問及緣由,只說這些都是封建迷信,學武強身也就罷了,封建迷信可絕不能學,壹旦學了,是要被抓起來當做牛鬼蛇神遊街批鬥的。
  五年前,師父死了,臨終前自己選好了墳地,就在房子東面不遠處,師父生前壹直遵紀守法,臨終之前卻做了壹件不遵紀守法的事情,那就是明知道現在死後必須火葬,卻偏偏暗中打造了棺材,千叮嚀萬囑咐,讓師兄弟二人為其秘密土葬,只道修道壹輩子,怎麽著也得留個全屍。
  搭車回返的途中,吳中元壹路上想的都是這事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火葬是國家制度,每個公民都必須遵守,眼下這事兒已經敗露了,被上頭盯上了,胳膊肯定扭不過大腿。
  但師父對二人有養育之恩,老人家最後的心願,無論如何也得幫他達成,可不能讓師父死不瞑目。
  思前想後,唯壹可行的辦法只有壹個,那就是偷偷將師父改葬別處,驚棺動土雖然不敬,卻也好過劈棺焚屍。
  中途,渣土車拐彎了,自路邊等了十來分鐘,又來壹輛大貨車,晚上趕路的大貨車十個有九個都是超載的,跑不快,再跳上去,又搭壹程。
  到得鎮上已經是四點多了,無車可搭了,只能用跑的,五點左右回到村子,果然發現村東山下停著壹輛挖掘機。
  環視左右無人,跳上車去,運氣擰開油箱蓋,自地上捧了幾把沙子灑進去,重新擰上蓋子。
  剛想走,忽然想起壹事,又跳上車,用袖子擦那蓋子,這大家夥萬壹壞了,維修可得不少錢,賠不起,可不能留下指紋。
  作罷這些,往山上去,本想進家的,想了想,還是算了,往屋後摘了幾個杏子,往東面林子藏了起來。
  眼下能做的只有這些了,盡量拖延時間,等師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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