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暴主杜變！帝京血雨腥風

　　百色府，下面某村莊。
　　李思潮今年三十歲了！
　　十二歲加入了天狼幫，壹邊習武，壹邊做私鹽，十九歲就成為了天狼幫的壹個小頭目。
　　當年莫氏土司造反的時候，天狼幫也小小地出過力，後來莫氏被滅了，天狼幫主心中害怕，擔心受到了牽連，甚至準備遠遁山中。
　　但沒有想到朝廷根本沒有追究，取而代之的厲氏土司殺甚至和天狼幫合作，將私鹽賣向四面八方。
　　那段時間的日子真是美啊，作為幫派小頭目的李思潮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每天吃香喝辣，每天都玩不同的娘們，吃壹次花酒就用掉十幾兩銀子也不心疼。
　　但是好景不長！
　　為了霸占所有的私鹽和礦產，厲氏借著聖火教對整個西南的幫派大開殺戒。
　　天狼幫當然也在其中。
　　李思潮那天晚上宿醉，加上和壹個半掩門的娘們折騰得太晚了，所以回到天狼幫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他現在都無法忘記當時的壹幕，滿地的鮮血，滿地的屍體。
　　天狼幫幾百號人，被殺了壹半，逃了壹半。
　　李思潮當時的腿都軟了，立刻拔腿就跑，壹直跑壹直跑，從縣城壹直逃到了鄉下老家。
　　之後官府和厲氏壹直都在通緝天狼幫成員，罪名就是販賣私鹽。
　　李思潮不敢露面就在農村老家呆了下來，用剩下來的十幾兩銀子娶了媳婦，蓋了新房。
　　壹開始安不下心來，但生下了壹個丫頭和壹個兒子之後，他的心也就徹底定下來了。
　　當然種田是不可能種田，壹輩子都不可能種田。家裏的那幾畝田地就讓他爹去種。他每年都遊手好閑，吃吃喝喝。
　　後來風聲漸漸弱了之後，他開始在幾個村子裏面竄連，把之前所有的幫派成員集合起來，竟然也有四五十人，他自立為頭目，成為了周圍幾個村子的壹霸。
　　鄉裏之間出現了糾紛，就壹定會請他出面調解。甚至有人要做什麽生意了，也要向他交保護費。發展到後面，就算村裏的嫁娶大事，也要請他出面維持。
　　盡管發不了財，但吃香喝辣還是勉強可以的。
　　但是自從厲氏謀反之後，壹切都變了。
　　李思潮覺得之前賺錢太慢了，或許還是直接搶來得快，於是他的那壹夥人又變成了半職業的土匪，反正現在已經沒有官府了。
　　昨夜，李思潮又闖入了壹個大戶人家，搶二百多兩銀子。
　　“大哥，如今天下大亂，不如妳登高壹呼，集結個幾百上千人，我們去把縣城打下來吧。”壹個小弟道。
　　“對對對，小太監杜變和厲大王打得死去活來的，根本就沒有精力管下面縣城，好幾個縣城就幾十個衙役，連壹個兵都沒有。”另外壹個小弟道：“再說杜變區區壹個小太監，竟然霸占了整個百色城，李大哥如此英雄，為何不能占壹個縣城稱王稱霸？”
　　“妳們覺得杜變和厲大王誰會贏啊？”
　　“當然是厲大王了，他有幾十萬大軍，杜變小太監才幾個兵？”
　　“可是前段時間，杜變把厲大王的十幾萬大軍都殺敗了，遍地的屍體，現在百色城每天晚上都鬧鬼。”
　　小弟們的話聽得李思潮蠢蠢欲動。
　　以他的威望登高壹呼，上千人還是可以集結的起來的，拿下壹個縣城輕而易舉。然後把這個縣城獻給厲大王，豈不是直接能夠做官了，起碼從千戶做起。
　　此時，旁邊的秀才道：“大哥，弟兄們言之有理，亂世馬上就要來了，真是英雄們出頭的好機會。當年漢高祖劉邦條件還不如大哥好，最後還奪了天下呢。”
　　李思潮奪天下是不敢想的，但是憑借他六品武者的身手，加上千名弟兄們的幫襯，日後封爵都有希望。
　　至於投靠杜變，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就杜變那個小太監，自身難保了，腦子進水了才會去投靠他。
　　在村口，大家各自散開，李思潮去屠夫家裏要了壹塊肉，搖搖晃晃地回家了。
　　進入院子，老爹正要去田裏幹活。
　　“遊手好閑，不幹好事，老天爺怎麽不收了妳這個孽畜。”老爹看著他的樣子就氣不打壹處來。
　　“罵罵罵，就知道罵，若沒有我在外面掙，妳憑什麽吃香喝辣的？”李思潮道。
　　老爹的鋤頭直接就要砸過來，怒吼道：“我吃過妳壹頓酒？吃過妳壹塊肉？我吃的都是我自己種的，我不要妳的黑心錢，妳買來的肉也是臭了……”
　　李思潮趕緊躲開，他雖然會武功，但是被老爹揍了也是白揍。
　　“爹爹……”
　　“爹爹……”
　　兩個孩子，壹個男娃，壹個女娃搖搖晃晃跑了出來，壹邊壹個抱住了李思潮的大腿。
　　老爹見到孫子和孫女，趕緊收了鋤頭，氣哄哄去種田了。
　　“丫丫，蛋蛋，在家乖不乖啊？聽沒聽娘的話？”李思潮蹲下來和兩個孩子親昵。
　　兩個孩子抱著他的腿，他小心翼翼地走回來，看著妻子在忙碌的背影，討好道：“昨天晚上有人糾紛又讓我去調解，臨了那人家送我壹塊肉，中午妳煮了給孩子們吃。”
　　妻子冷著臉不理他。
　　“又怎麽了？”李思潮道：“我又沒有出去弄別的女人，妳至於天天給我臉色看嗎？”
　　妻子冷道：“妳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天天害得鄉親戳我和阿公的脊梁骨，連別人家的孩子都不敢和丫丫蛋蛋玩，妳就造孽吧！”
　　李思潮道：“我又怎麽了？我天天蹲在家裏種田妳就高興了，沒有我在外面掙，壹家老小吃什麽？吃什麽？”
　　妻子轉過身來，道：“家裏有田有地，怎麽就沒吃的了？”
　　李思潮怒道：“天天白米飯都沒得吃，還要吃玉米飯，這樣的日子妳能過？”
　　“怎麽就不能過？”妻子道：“誰家不是怎麽過？”
　　然後，她直接把肉扔了出去，大聲道：“不吃妳的肉，不花妳的造孽錢。”
　　“砰砰砰砰……”
　　此時，外面響起了激烈的馬蹄聲。
　　緊接著壹隊武士沖了進來，為首的是壹名東廠百戶。
　　“本官百色東廠百戶林啟年，妳是李思潮？”林啟年寒聲道。
　　李思潮自持六品武者，拳頭壹握有心要動手，但是壹看身邊的妻子和兒女，頓時歇了這心思。
　　林啟年喝道：“李思潮妳為禍鄉裏，打家劫舍，本官奉百色子爵，百色知府，百色參將杜變大人之命清剿鄉村，如今大戰在即，妳這等罪魁禍首不必審判，直接處死！”
　　說罷，林啟年壹揮手，幾名武士就要上前抓捕李思潮。
　　李思潮還來不及動武，他的妻子直接跪在地上，拼命磕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夫君雖然做了壹些糊塗事，但是他從未傷人性命啊，請大人明察，明察……”
　　林啟年望著女人和孩子，寒聲道：“想要不死除非進入軍中，將功贖罪！”
　　“願意，願意，願意……”李思潮的妻子拼命叩首，然後拽著李思潮道：“夫君還不跪下，謝謝大人不殺之恩。”
　　“拿下！”林啟年壹聲令下。
　　頓時，幾名武士上前，直接用鎖鏈將李思潮捆住。
　　他真是有心反抗啊，但是孩子在邊上，妻子也在邊上。
　　而此時，整個百色府，乃至整個廣西行省西部，這壹幕到處都在上演。
　　許多已經金盆洗手的武者，正在家裏吃著飯，喝著酒。
　　忽然，如狼似虎的壹隊士兵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將人抓走了。
　　後面只傳來女人的哭喊聲！
　　杜變精銳的部隊，徹底打破了無數鄉村的寧靜。
　　壹群又壹群人被抓走，押送到百色城中。
　　這就是李文虺主持的擴軍計劃，以剿滅鄉匪路霸的名義，對方圓大幾百裏內所有的鄉村進行壹次大清洗，把所有退隱的幫派成員，壹網打盡。
　　頓時，周圍幾府幾十縣，村村有人啼哭，也村村有人歡呼。因為這些退隱的幫派武士，根本不可能安心農事，只會利用自己的武功撈偏門，也確實激起了不小的民怨。
　　當然也有不少退隱武者成為鄉村裏面的保護神，廣受愛戴，盡管這群人只是少數。
　　但是這個時候，只能不分青紅皂白，全部抓走。
　　每壹條道路上，都有杜變的鐵騎縱橫，無數民眾膽戰心驚，跪伏道路兩側。
　　通往百色城的道路上，押送囚犯的隊伍排成了長龍。
　　杜變站在城墻之上，看著壹隊又壹隊的囚犯抓進城中，這些人都會武功，接下來他們將接受最殘酷可怕的訓練，絕世地下城最精銳的武士壹定會將他們操練得懷疑人生的。
　　很多人身上布滿了血痕，甚至鮮血淋漓，很顯然因為反抗被鎮壓了。
　　不僅如此，百色城外的道路兩邊掛滿了人頭。這些人都是試圖反抗者，罪大惡極者，腦袋全部被斬下來，震懾後來者。
　　第壹個擴軍計劃，全部是由義父李文虺大人負責的。
　　他在杜變面前是最好的父親，滿腔的關愛。
　　但是另外壹方面，他還是壹個鐵腕的東廠領袖，他的手段沒有最冷酷只有更冷酷。
　　杜變知道，隨著自己的壹聲令下，或許千家萬戶都在啼哭。
　　但是，戰爭不是請客吃飯，不能那樣雅致，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讓。
　　主簿陳平在杜變身邊匯報道：“主君，我們第壹步擴軍計劃非常順利，到此時為止已經有四千九百三十五新兵加入。”
　　望著下面密密麻麻的囚犯，也是新兵隊伍，杜變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下壹步，將這些人的妻子兒女，連同所有家中財產，全部遷入城內！”杜變道。
　　“砰砰砰砰……”
　　就在此時，地面微微地顫抖。
　　從南方的天邊，出現壹個方陣的武士。
　　三千名年輕的武士，全部武裝到了牙齒，穿著鮮明的鎧甲，踏著整齊的步伐北上。
　　來到城墻之下，為首的壹名武士單膝跪下，道：“拜見大城主！”
　　三千名年輕的武士，全部整齊跪下道：“拜見大城主！”
　　這些都是絕世地下城的候補武士，他們都還年輕，都還沒有成為壹個成熟的武士。
　　杜變眼睛有些發熱，有些酸澀，感覺肩膀上有千鈞重擔。
　　這些年輕的武士仰望著杜變，目光青澀又狂熱，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杜變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進城！”
　　三千名候補武士起身，邁著整齊的步伐，進入城內。
　　杜變心中暗道：“希望我能夠保住妳們大多數人的性命，不讓妳們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
　　……
　　京城！
　　袁騰公爵聽到聖旨後壹愕，讓他堂堂公爵去鎮守山海關，有點不好看啊。但是皇帝的意思他清楚，他不想站隊，那就徹底遠離吧。
　　片刻後，袁騰公爵道：“臣自請去遼東，擔任遼東總督。”
　　遼東就是他的基本盤，之前他就擔任的是遼東總督，去年回京城養傷，如今遼東總督的位置依舊空缺，他直接去上任沒有半點阻力。
　　現在京城要成為鬥爭最激烈的地方了，皇帝和方系要展開壹番龍爭虎鬥，現在他不願意徹底站隊，索性就徹底離得再遠壹些吧，反正大火肯定燒不到他的頭上來。
　　李連亭聽了之後，道：“知道了，我這就回稟陛下，很快會有旨意下來，公爵大人可以收拾行裝了。”
　　袁騰公爵果然秉持了最大軍閥的作風，閑庭信步，坐看龍爭虎鬥。
　　……
　　戰爭不是請客吃飯，鬥爭更不是！
　　這次帶頭逼宮皇帝殺杜變，逼迫皇帝下罪己詔的，是前太子太傅，內閣次輔蘇成薄。
　　他的兒子在外面為官不在家，但是三個孫子都在家，其中兩個孫子都已經高中進士，都在京城為官，壹個在翰林院，壹個在禮部，最小的孫子在國子監讀書。
　　蘇成薄是三朝元老啊，前內閣次輔啊，皇帝的老師啊，資格最老，門生故舊無數。
　　多少次他曾經指著皇帝的鼻子罵啊，每壹次皇帝都只能唾面自幹。
　　這壹次他老人家再壹次出馬，全家人都覺得能夠凱旋。
　　三個孫子都知道老爺子要去做什麽，去逼迫皇帝降罪閹狗杜變，進而下罪己詔，最終目的逼迫皇帝退位。
　　這本是天大的事情，但是三個國家棟梁覺得沒什麽了不起的。
　　如今的朝廷越到下面越沒有秘密，最高層或許對逼迫皇帝退位壹事諱莫如深。但是下層官員，尤其是國子監的學生早已經討論爛了。
　　在有心人無數次的洗腦之下，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寵信壹個小閹狗杜變，竟然將太監冊封了爵位，就因為這個太監救過皇帝壹命。
　　不僅如此，喪心病狂的皇帝竟然冊封小閹狗杜變為百色知府，百色參將，將帝國西南所有的軍政大權都交給壹個不足十九歲的太監。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整個帝國西南淪陷，被厲氏占據。
　　不僅如此，皇帝還完全聽不進忠言直諫，竟然半年多不上朝，不理政事。
　　甚至有人開始傳言，皇帝寵信杜變根本就不是杜變的救命之恩，而是因為他長得俊美，兩人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如此昏聵愚蠢的皇帝，千年不遇。
　　忠臣逼迫皇帝退位非但不是不忠，反而是為了大寧帝國的江山社稷。
　　古有伊尹流放太甲，今有蘇太傅逼退昏君天允帝，這是千古留名的事情，蘇太傅的家人又怎麽會擔心？
　　更別說蘇太傅這壹出手，換來的就是天大的利益，蘇家的未來壹個內閣大臣名額，每年海上貿易的幾十萬兩銀子，加上萬畝良田。
　　熙熙攘攘，皆為利來。
　　關於杜變和皇帝之間的可怕流言，就是出自於蘇太傅最小的孫子，他的繪畫技巧出神入化，他正在創作壹幅前所未有的春宮圖。
　　他堅信這幅圖壹流傳出去，杜變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徹底成為了千年的小醜。
　　看著精美的春宮圖，上面的杜變畫得惟妙惟肖，蘇大公子笑道：“三弟真是妙筆聖手啊，這畫壹出，杜變遺臭萬年，皇帝也遺臭萬年了。”
　　蘇二公子道：“我們這是造謠啊？”
　　蘇大公子道：“只要結果是正確的，為何要在乎過程？”
　　在國子監讀書的三公子道：“這年頭誰在乎真相？真相是方系叛變勾結厲氏，把廣西的官員全部殺光了，就剩下杜變這個小閹狗成為廣西最大的官，他忠誠於帝國，不得不把抵抗厲氏的重任承擔起來，這完全是可歌可泣的英雄。但是我們就可以指鹿為馬，就是可以變成皇帝寵信杜變，把廣西軍政大權全部交給了杜變，才導致西南淪陷。杜變有個屁的軍政大權啊，他的軍隊還是自己辛苦賣命弄來的啊，結果卻被我們這樣玷汙，這個世道真有意思啊！”
　　蘇二公子道：“確實有意思啊，成王敗寇，勝利者才有權力顛倒黑白！”
　　而就在此時，他們的爺爺，內閣次輔蘇成薄的屍體被擡入府中，頓時全家都炸了。
　　看到爺爺的屍體，蘇家的三個棟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仁慈的昏君？竟然敢打死人了？而且打死了他們家的老太爺，帝國的三朝元老？
　　蘇大公子渾身顫抖，然後厲聲道：“天道不公，昏君天允寵信杜變，關系茍且不堪。杜變執掌廣西軍政大權，喪權失地，皇帝非但不懲戒，反而仗死忠臣。我立刻去翰林院，二弟妳去禮部，三弟去國子監，召集所有的年輕官員，所有的國子監學生叩天闕，請皇帝給我們壹個公道！”
　　“走，走，走！”
　　“昏君寵信閹黨杜變，導致西南淪陷，杖殺忠臣，國之將亡！”
　　“三弟，組織國子監學生，把皇帝和杜變的春畫兒復制幾百份，散發出去，讓皇帝和杜變臭名昭著！”
　　蘇家三兄弟義憤填膺，沖出家門，準備反擊。
　　而就在此時，上千名東廠武士潮水壹般沖入蘇府之中。
　　蘇大公子厲聲喝道：“放肆，這是太傅的府邸，豈是爾等閹狗所能進來的？”
　　為首的壹名東廠千戶拿出圖，對著蘇大公子看了壹眼，道：“就是妳在翰林院造謠攻擊杜變大人，攻訐皇帝陛下？甚至膽大妄為到篡改史書？老祖宗說了，先處於腐刑！”
　　然後，他猛地壹刀揮去。
　　“唰！”
　　翰林院的蘇大公子直接被閹割掉，那名東廠千戶道：“現在，妳也是閹黨了。”
　　“啊……”蘇府的大公子抱住傷口，拼命在地上翻滾，發出尖嘶慘叫。
　　緊接著，他走到蘇三公子面前，道：“妳在傳播杜變大人和陛下的流言，還畫了不堪的畫兒？”
　　蘇三公子渾身顫抖，壹下子說不出話來。
　　那名東廠千戶寒聲道：“奉老祖宗鈞令，將這個孽畜當著蘇府所有人的面扒皮抽筋！”
　　“是！”
　　頓時，幾名東廠武士上前，將十八歲的蘇府三公子按在地上，開始行刑。
　　“啊……啊……啊……”
　　蘇府三公子發出無比淒厲的慘嚎。
　　“太奶奶，救我啊，救我啊……”
　　頓時，壹群豪奴沖了出來，排列成兩派。
　　然後，壹個誥命老夫人，手持先帝欽賜的手杖，老態龍鐘，緩緩走來。
　　“放肆……”
　　老太夫人望著東廠千戶寒聲道：“誰讓妳們來的？是李連亭嗎？讓他親自來見我。皇帝在我面前都要行晚輩禮，喊我壹聲奶奶，蘇府豈容爾等閹黨放肆？”
　　沒錯，皇帝見到這個老太夫人也要喊奶奶。
　　這個老太夫人今年八十幾歲了，是蘇太傅的母親，是先帝的乳母。
　　先帝的乳母！
　　這個身份，使得他壹家都榮華富貴，這個身份讓所有人都不能碰她。
　　哪怕當今天後見到她，也要尊稱壹聲乳娘。
　　老太夫人冷喝道：“全部給我滾出去，讓李連亭小子來見我，我倒是要進宮見皇帝，問他如此昏聵，可對得起先帝在天之靈。我這手杖是先帝賜給我的，打得了奸臣，也打得了昏君！”
　　那名東廠千戶拿出壹張圖，朝著老太夫人看了壹眼，上面配了許多文字，把這個老太夫人的事情記載得清清楚楚。
　　這名東廠千戶二話不說，直接走了上來，拿出壹個手帕，猛地捂住了這個老太夫人的口鼻。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這位先帝的乳母拼命地掙紮，發出了可怕的嘶吼聲。
　　掙紮了幾分鐘後，這位老太夫人徹底斃命！
　　這名東廠千戶冷冷道：“倚老賣老的東西，老祖宗讓妳上路，免得妳又讓陛下受辱，妳做的那些醜事，別以為沒有人知道。”
　　這壹日，京城掀起血雨腥風！
　　成千上萬的人被抓捕，每壹條街道上都充滿了血淚，每壹條街道上都在啼哭。無數人在抓捕的過程中被殺，所謂的格殺勿論，就是真正的格殺勿論。
　　任何人可以低估皇帝，因為他確實太仁慈不夠狠，但是千萬不要低估李連亭！
　　只要得到皇帝的旨意，他不在乎殺多少人，也不在乎殺的是誰！
　　他永遠記得，他只是壹支刀！皇帝手中的刀，壹旦皇帝決定出鞘，那就無數人頭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