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山劍園

　　秦雲走到府門口壹看，壹個禿頂大胡子男正牽著馬站在門口等著。
　　“雲哥。”禿頂大胡子男頓時露出笑容，嗓門很大，激動大喝道。
　　秦雲瞪大眼睛仔細看著，禿頂，濃密的大胡子，只有那五官面容還能辨認出來：“妳是小波波？怎麽可能，那個羞澀俊俏的美少年，變成如此粗魯大漢了？”
　　田波乃自己少年時最要好的幾個朋友之壹，年齡比自己還小壹歲。
　　少年時，田波俊俏白皙，還很害羞。
　　如今卻禿頂？大胡子？壯碩？
　　“雲哥，妳怎麽能這麽說我？”禿頂大胡子男‘田波’連道，“這也太傷人了，我心都痛了！”
　　“別裝了。”秦雲打趣道。
　　田波嘿嘿壹笑。
　　二人狠狠擁抱了下。
　　“雲哥，好久不見！”田波說道。
　　“是好久不見了。”秦雲放開好兄弟，隨即笑道，“不過，小波波，妳樣子變化是太大了，不仔細看我都不敢認妳。”
　　“我怎麽知道，十八歲開始，我的頭發就不斷的掉，急也沒用。”田波無奈摸了摸腦袋，“沒辦法，我父親是禿頂，我祖父是禿頂，所以我也是這樣吧。而且這胡子還瘋長，不過還挺霸氣吧。”
　　“霸氣霸氣。”秦雲笑了。
　　年少時玩伴，都長大了啊！
　　“妳也是，回來的消息也不告訴我，還是從六扇門裏傳出妳已回來的消息，‘西山劍園’無鋒公子已經召集各方，今日中午，為妳接風洗塵。”田波笑道，“而我則自告奮勇，趕來接妳過去。”
　　“接風洗塵？”秦雲驚訝，“妳們消息還真快。”
　　“壹傳十，十傳百。”田波連道，“走走走，趕緊走吧，多少老兄弟都在等妳。”
　　也在大門旁的大哥秦安也笑道：“二弟，妳諸多好友都在等妳，便趕緊去吧。”
　　“好，大哥，妳也不必等我了，今晚我恐怕回來都很晚。”秦雲說道。
　　隨即。
　　下人早就備好馬，秦雲便騎馬和好友田波壹同駕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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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劍園，在廣淩郡城外的西山山腳下。
　　秦雲二人騎馬悠然前行，壹路閑聊。
　　“年少時還想和妳壹樣遊歷天下，可就這我點本事，見過幾場血腥殺戮就嚇軟了，還是乖乖子承父業吧。現在接下了我老爹名下壹些酒樓生意。”田波搖頭道，“對了，我前不久剛納了壹個妾。今年被我爹逼著趕緊娶妻了。”
　　“妳先納妾，後娶妻？”秦雲驚訝。
　　“肚子大了沒辦法。”田波搖頭，“不過我爹挺高興，因為生出了個帶把的。”
　　“田大財主就妳壹個兒子，就等妳開枝散葉呢。”秦雲打趣。
　　談話間，二人騎馬也來到了西山腳下的壹湖泊旁，湖泊不起波瀾，猶如壹塊巨大的翡翠，映照著西山。而在湖泊盡頭正有著亭臺樓閣，依稀能看到些人影。
　　湖泊岸邊早有仆人候著，翹首以盼，看到騎馬來的二人連迎上去。
　　“田公子，這位是秦公子？”壹位管事熱情道，“趕緊隨我來，我家主人還有其他諸位公子們早就等著了。”
　　秦雲、田波也都下馬，兩匹馬交給了壹旁的仆人。
　　他們二人則是在管事帶領下，上了壹艘小船。
　　船雖小，卻很是雅致，船夫更是壹位美貌少女，壹葉扁舟行進在幾乎不起波瀾的湖泊水面上，如同仙境。
　　“我記得當年船夫還是老者，如今都換成少女了。”秦雲感慨。
　　“無鋒公子可是最懂享樂的了。”田波也道。
　　西山劍園，本是廣淩郡大族李家的大公子‘李無鋒’的別院，他喜好劍術，少年時便組建了‘西山劍園’，只有十六歲以下少年才能加入，秦雲當初被邀請加入時才十歲，這‘西山劍園’當初只是壹個無鋒公子為了都尋找些同樣愛好劍術的玩伴才創出來，不過隨著這些少年們長大後，這西山劍園在廣淩郡城也算有些影響力了。
　　在湖泊另壹邊的亭臺樓閣處早有些青年們在喝酒暢談，他們也註意到了這壹艘小船。
　　“哈哈哈……”
　　遠處傳來大笑聲，“劍神來了，劍神來了，我們劍園的劍神來了。”
　　“快快快，秦雲兄，趕緊過來，別慢吞吞的了。”壹眾人都大笑催促。
　　“雲哥，走啊。”田波則是立即邁步竄出小船，踏水而行，在湖面上飛奔了二十余丈，才落在遠處碼頭上。
　　秦雲也哈哈壹笑，也踏水而行，只是他沒刻意賣弄，只是踏在湖面上僅僅蕩起漣漪，都沒濺起水花，猶如漫步般便走到了碼頭上。
　　“秦雲兄，好久不見。”
　　“六年了，來來來，喝酒，真怕妳小子死在外面啊，妳命大，總算回來了。”
　　壹群青年們有些拿著酒壺過來，有人都直接遞壹酒壺給秦雲。
　　秦雲接過，笑道：“來來來，喝。”
　　年少時的玩伴，在壹起更輕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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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余人在壹起暢快飲酒。
　　“二哥，來比比，上次比劍我輸了壹籌，這次再來比比。”
　　“好，豈會怕妳？”
　　兩人將酒壺放到壹旁，當即壹躍而出，踏著水面，在這青山綠水之間，湖面之上，就開始比試起來。
　　壹時間，劍光閃爍，二人身影在湖面上相互交錯變幻。
　　“好。”
　　“二哥的劍，大巧若拙，越加氣度不凡了。”
　　“呼，好詭異的壹劍，嚇我壹跳。”
　　旁邊壹眾人們飲酒觀戰也指指點點。
　　伴隨著壹方被轟進了湖水中全身濕透後，這場比試才結束。
　　“明兄，我們也來試試。”
　　“比比。”
　　壹時間，三三兩兩接連踏著水面開始切磋劍術。
　　比劍，是西山劍園最常見的！這西山劍園當初邀請諸多少年加入，每壹個加入都需要在劍術有壹定實力的，他們這壹批幾乎代表了廣淩郡城年輕壹代劍術最高明的了。
　　喝酒、暢談、比劍……
　　如今他們都長大了，有了層層生活的枷鎖，也讓他們更喜來西山劍園，在這可以暢快飲酒，暢快比劍，無需理會紅塵俗事。
　　秦雲也抓著竹酒壺和好友們喝酒，隨意聊著。
　　“張瘋子呢？他過去壹直找我比劍，怎麽這次沒看到他？”秦雲問道。
　　“張瘋子傾盡家財去修仙了，還真拜入了‘戚山派’，可惜他二十歲前沒能叩開仙門，便流浪四方去了……”
　　“我是真佩服張瘋子，年少時我壹心練劍，更想要修仙，只是後來漸漸沒了心氣，唉，沒法子，我爹也老了，如今家族也需我來撐，容不得我亂來。”
　　“層層枷鎖，不得自由。”
　　眾人唏噓。
　　在場的都是些練劍高手，壹般都達到了煉氣七層，對修行路都是有壹份渴望的。
　　少年時意氣風發，都有各自追求。
　　只是長大後都被世俗的層層枷鎖束縛，且達到煉氣九層才算有叩仙門的機會，在場的能達到煉氣九層的也僅僅屈指可數的三四個罷了。並且想要拜入修仙宗派也是極難極難。
　　“玉清妹子呢？”秦雲又問道，玉清妹子是他們西山劍園中唯壹的女子。
　　“她父親調任南明郡了，她也隨他父親走了，以後相見都難了。”
　　“我聽說玉清妹子也嫁人了，嫁的是南明郡的豪族‘歸海家’的那位病公子。”
　　“歸海家，可是南明郡數壹數二的豪族，不過那位病公子我也聽說過，據說身體很差，怕活不了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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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冰兄弟怎麽沒來？”秦雲問道。
　　“駱冰死了，壹天半夜他和好友從青樓歸來，喝的半醉，遭到刺殺，便丟了性命。現在都不知到底是誰殺了他。”
　　秦雲微微壹楞。
　　那個驕傲的少年，就這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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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五也死了，他更冤，從他們賈家莊子返回郡城的途中遇到了妖怪，壹行人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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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雲聽著唏噓不已。
　　當初西山劍園的好友們，有的遠走他鄉，也有幾個已身死。
　　劍園的兄弟們關系雖然不錯，可當初近四十號人，自然有親疏之分，數日聚會壹次，幾年下來，有些關系疏遠的連話都沒說過太多。秦雲十歲時加入西山劍園，那時他父親秦烈虎更僅僅只是壹個普通捕頭。當初的壹群少年們，彼此還很陌生，更加習慣看背景來歷。像這種普通捕頭之子、壹些小小富商之子，都是有些被瞧不起的。
　　秦雲又練劍瘋狂，更有‘雲瘋子’這壹外號，真正跟他關系極近的只有‘小波波’田波以及‘狂人’謝雷這兩個同樣背景壹般的。
　　雖有幾個同齡人死去，可這時代，妖怪為禍，死人太常見，加上交情並不是太深，秦雲也只是唏噓罷了。
　　“對了，狂人呢？怎麽沒來？”秦雲問壹旁喝酒的田波，“他去押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