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1章 表態

　　回想當年，少昊帝充滿了唏噓：“我直到這時候才如醍醐灌頂終於明白，玉蛟正是要我將自己心中類似疑惑這樣的負面情緒壹壹消除，才能最終獲得拯救潘達利亞的能力。”
　　七個重擔，也就是七種負面情緒。
　　在少昊將“暴戾”、“憤怒”、“憎恨”等等都封印住之後，他所有負面情緒都全部被封印，而影蹤派的熊貓人也世世代代無可選擇地成為了潘達利亞背後的秘密守護者，專職封印與監視煞。
　　“卸下了全部七個重擔，我的身心已經完全澄凈，而這些工作在鬥轉星移間已經用去了很久。艾澤拉斯此時已經流轉到上古之戰的尾聲，離預言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而我轉念間發現壹個問題：按照我拯救潘達利亞的方法，豈不是連宿敵螳螂人也會壹並沾光獲救？”仿佛是自問，少昊捋著胡須。
　　杜克點頭：“嗯，的確，聽說當年熊貓人與螳螂人常年兵戎相見，仇恨之深，換成是我，也很難輕松地做出這樣的決定。”
　　“沒錯，美猴王從旁勸導我，提醒我壹件事實：每百年壹次螳螂人會進攻熊貓人蟠龍脊，這個周期已經成為潘達利亞不可分割的壹部分。水至清則無魚，盡管熊貓人與螳螂人的關系難以緩和，卻也同樣無法分割。不救它們，也就無法拯救熊貓人自己。想通這壹點之際，我也徹底地明白了玉蛟話中的真正含義。”
　　後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少昊為了拯救整個潘達利亞，犧牲了自己。
　　或許這種說法也不完全正確，他只是跟潘達利亞融為壹體。
　　“少昊老爺子妳的確很偉大。”杜克這話倒不是恭維。
　　犧牲自我，成全整個民族這種偉大壯舉，杜克總感覺真輪到自己，恐怕會做不出來。
　　骨子裏，杜克就是個俗人。
　　他愛裝逼，愛出風頭，也怕死，更喜歡各種小姐姐。他跟邪派最大的不同，只是在於他在跟小姐姐們耳鬢廝磨的時候，不介意順手去拯救個世界。
　　哪怕杜克他已經有了攪動整個世界大勢的實力，他依然覺得自己沒有變。
　　“世界變了啊！也不光是壹個潘達利亞，壹個熊貓人就能改變世界的大勢。未來，還是在妳們這些年輕人手上的。”說到這裏時，壹副老熊貓人外表的少昊帝忽然眼裏精芒壹閃。
　　僅僅是這個眼芒，就讓杜克聯想起——熊貓特麽其實本質是猛獸！
　　果然，下壹秒，少昊的話直接震得杜克心靈失守。
　　“水至清則無魚！我還是要強調這壹點。如果是命運的使然，小老我無話可說，若是刻意地培育仇恨，那就不可取了。那個……加爾魯什為首的部落，是妳放來潘達利亞的吧？”
　　老熊貓人的眼光果然獨到，不愧是存在於這個世界過萬年的半神級強者。
　　杜克啞然，不過想想也是。在雷神島，聯盟艦隊固然展示了肌肉。可那又反過來證明，聯盟艦隊若是真的發力，部落那些木質飛空艦，根本就沒機會到達潘達利亞。
　　有那麽壹下子，杜克都想用個借口糊弄過去。
　　比如聯盟在夜間看不到部落的戰艦啊，部落偷渡啊什麽的。可是對上那雙銳利得過份，又黑白分明的眸子，杜克又覺得那樣子沒意思了。
　　輕輕捧起茶碗，杜克又呷了壹口熱茶，再平靜地放下茶碗。
　　渡過最初那壹秒鐘的稍微慌亂之後，平靜下來的杜克，隱隱中，逼格又重新拉高了幾分。
　　因為他徹底放開了。
　　此時此刻，在杜克怡然不懼的眸子裏，就是壹個意思——
　　‘出家人不打誑語，說殺妳全家就殺妳全家！’
　　杜克坦然承認了：“要想其毀滅，必先要令其瘋狂。反正，部落來到潘達利亞，也是命運的使然。我只不過是推了他們壹把。”
　　“哦？”老熊貓半神的目光越發淩厲起來。
　　“知道原本在這個時間線之外，有過萬條跟這世界幾乎壹模壹樣的平行時間線嗎？”
　　“略知壹二。”少昊回答。
　　“現在沒有了。”杜克再次拿起茶碗，又呷了壹口：“我消滅了壹小半，但更多的，是被世界自己的主時間線所吞噬。我們在做出自己的抉擇，世界也在做出它的。”
　　少昊帝神色壹凜，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了。
　　“通往未來的時間線只剩下最後壹條了，我只不過是做出我認為恰當的選擇。熊貓人呢？”
　　少昊帝的雙目變得有點黯然，他仿佛魔怔壹樣，開始喃喃自語：“那……我所做的壹切，錯了嗎？熊貓人的未來，又在何方？”
　　杜克放下茶碗，這壹次，沒有再拿起來。他長身而起，俯視著依然跪坐著的少昊帝。
　　“我欣賞熊貓人的理念，也尊重妳們的民俗民風，在我能做到的範圍內，聯盟會予以熊貓人最大限度的自由。但這不是阻礙整個艾澤拉斯邁向未來的理由。當個人和民族的自由跟世界的未來做出沖突時，世界會做出自己的抉擇。”
　　說到這裏，少昊的靈魂之心咯噔地猛烈壹跳。
　　“戰爭？數以萬年的歷史告訴我們。戰爭的本質從未改變，那就是爭奪生存資本——我不想成為虛偽的政客，在戰爭開始之前高呼‘自由比生命更重要。’，然後在熬不住戰爭的時候，又振臂呼喚‘生命是最寶貴的’。我只想告訴少昊帝妳壹件事。”
　　“妳說。”少昊回道。
　　“時代已經變了。什麽和平理念，什麽人性的掙紮與拷問，在種族的生存延續面前，都只不過是虛無縹緲的上層建築。我和聯盟需要的是能打贏跟燃燒軍團這場末日之戰的堅定盟友。而不是只拖後腿的豬隊友。如果熊貓人做不到的話，那麽……很抱歉！”
　　杜克打開了傳送門，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如果熊貓人還不識相，那麽杜克也沒辦法。或許他不會進攻熊貓人的領地，但他從這壹刻開始，會按照聯盟的需求和意願去行事。
　　就在杜克即將邁入傳送門之際，少昊帝苦笑著：“熊貓人，願意全心全意加入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