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酒吧偶遇

　　第二天，陳凡下午七點吃過晚飯後，就前往coco酒吧。
　　大學城是個郊區小鎮，周圍有好幾所高校。
　　楚州大學、楚州師範大學、楚州工程學院、楚州職業學院、楚州衛校等都在附近，其實常青藤中學也算在大學城的範圍內，只是比較偏僻。酒吧街就在中心。
　　“看coco酒吧的規模，在這條街上能排進前三，而且才7點人就這麽多，顯然生意非常好。”陳凡摸了摸下巴。
　　進了酒吧，裏面果然沒有嗨吧那震耳欲聾的DJ和動感音樂。
　　這種清吧音樂比較舒緩、喝喝小酒和朋友聊聊天，看看美女，聽聽站臺歌手演唱，消磨時間。很適合大學生等年輕人的口味。
　　他暗暗點頭，攔住壹個服務員道：
　　“這位姐姐，我是瑩瑩姐的本家堂弟，我姐叫我來找她。”
　　他用的是昨晚陳瑩教他的借口。那服務員是個漂亮的軟妹，年齡只比陳凡大壹點，估計是大學生來兼職的，聞言壹楞。然後驚喜道：
　　“妳是瑩姐的弟弟？看妳校服，妳不會還在讀高中吧。”
　　“大家都叫我子琪，妳可以叫我子琪姐，我這就帶妳找瑩姐……”
　　“子琪，怎麽回事？”壹個滿臉慘白、眼袋濃重，看著就很虛浮的年輕人走過來嚴厲道。
　　“啊？楊總！”叫子琪的女孩嚇的壹個激靈，趕忙道。“這是瑩姐的弟弟，來找瑩瑩姐的。”
　　“那還不快帶他去？速去速回，耽誤了接待客人怎麽辦？”楊總滿臉不耐煩的吩咐。
　　“是。”子琪低頭答應。
　　等楊總走後，她才吐了吐舌頭道：“楊總是我們酒吧副總，據說背後靠山很硬，有股份的。平時就喜歡對我們這些小服務員呼三和四，遠不如瑩姐和氣。”
　　陳凡笑了笑沒說話。
　　這個叫子琪的小丫頭顯然屬於沒心沒肺的。
　　到了二樓總經理辦公室，瑩姐壹臉欣喜拉著他好好囑咐了壹頓，然後才讓子琪帶著他去熟悉下工作環境。
　　像他這樣的服務員事情很簡單，客人點單時遞下酒水果盤就行了。
　　“我們酒吧有三個人不能惹，除了老板瑩姐外，就是楊總了。”子琪壹邊教他，壹邊告誡：“楊總的背後據說是東哥，超厲害的大佬。整個大學城這邊沒他點頭，哪家娛樂場子都不敢開，連瑩姐輕易都不敢惹他。”
　　“最後壹個是我們酒吧的臺柱‘丁丁姐’，瑩姐好不容易才請來的。據說上過超女選拔賽，是江南賽區海選第二十名，有很多老客都是沖她來。不過丁丁姐脾氣很壞，經常會訓服務員，妳小心點啊。”
　　陳凡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大學生酒吧和嗨吧不同，7點之後就是夜場了，很快人滿為患，陳凡也開始忙起來。
　　那個楊總果然喜歡對服務員呼三和四，連陳凡動作慢了點，都被他找理由罵了幾句。甚至陳凡發現楊總沒事就騷擾吧裏面幾個漂亮的女服務員，找機會就動手動腳。
　　“瑩姐怎麽會允許這種人在酒吧裏？”陳凡皺了皺眉，卻不好多說什麽，畢竟他和陳瑩終究不熟。
　　陳凡這幾天就白天上課，晚上來酒吧打工，很快認識了壹幫朋友。
　　這群服務員都是附近大學城的學生，家庭條件都不怎麽樣，所以來酒吧兼職的。相比起常青藤中學那群高傲的小公主小少爺們，陳凡更願意和她們待在壹起。至少她們不會動輒給他冷眼。
　　而且由於陳凡在酒吧裏面年齡最小，又是瑩姐的弟弟，大家似乎都喜歡調戲他，看他尷尬的樣子。這讓那個楊總越發看不順眼。
　　“動作快點，小陳！沒看到7號臺的顧客正在催了嗎？”見到陳凡和壹個女服務員在那交頭接耳，楊總皺著眉頭訓道。
　　“好的。”陳凡回頭應了聲。
　　在這個酒吧，如果說大家最討厭的人是誰，毫無疑問就是這個楊總了。
　　那個女服務員給他壹個安慰的眼神。陳凡無奈的起身，端著黑啤向七號臺走去。
　　到了二樓，他突然聽到壹聲驚疑的聲音：
　　“陳凡？”
　　轉頭看去，就見壹群少年少女坐在卡座中，其中壹個穿著驚訝看著他的女孩赫然是許久不見的姜初然。
　　“妳怎麽會在這裏？”姜初然站了起來，目光不定看著他。
　　“怎麽，然然，是妳朋友？”旁邊傳來壹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看著較為成熟的男子溫和問道。
　　姜初然不由臉色變了變，才道：“他是我媽媽朋友家的小孩，也在學校讀高三。”
　　那個男子點點頭，道：“我叫李易晨，是然然的朋友。既然都是同學，要不過來坐坐？”
　　“不用了。”陳凡淡淡拒絕。
　　他在第壹眼的時候就已經認出這人是誰了。
　　李易晨！
　　前世陳凡初戀時最大的情敵，李副市長之子，校學生會主席。也是姜初然未來的男友，後來兩人壹起考進了中海大學，雙宿雙飛。
　　而且在陳凡的記憶中，他是沈君文的好友。
　　見到姜初然竟然陪著李易晨來酒吧玩，陳凡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多了壹絲不悅。
　　“我還有事，妳們先玩吧。”他說著，對姜初然淡淡點頭，就幹脆轉身離開。
　　“哎，妳等等啊！”
　　姜初然站在原地，楞了半晌，眼中猶豫不決，最終還是追了過去。
　　“晨哥，這小子看起來和然然姐關系不壹般啊。”李易晨旁邊壹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粗聲道。
　　他叫莫小山，是校學生會體育部的部長。在座的基本上都是校學生會的領導，正好今天聚餐後出來玩玩的，姜初然也是校學習部的幹部，被壹群人拖著，沒辦法才答應過來，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陳凡。
　　“壹個在酒吧打工的，然然怎麽可能上他。”旁邊壹個畫著濃妝的漂亮女孩嗤笑壹聲。
　　“不過妳說然然家庭條件這麽好，竟然會有這樣的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在某些場子玩時結識的。”
　　女孩說完眼睛不著痕跡掃了李易晨壹眼。
　　她是校文藝部的部長樓蕭蕭，壹直比較喜歡李易晨。如今逮到機會，自然要詆毀壹下對手。
　　李易晨面無表情，眼中卻閃過壹絲陰霾。
　　姜初然追著陳凡下樓，壹把拉住他道：“妳怎麽在這酒吧打工？我媽知道嗎？妳不管自己的學習和和前程了？”
　　陳凡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妳也知道我的成績，妳認為哪怕我這壹年努力學，能上個壹本嗎？”
　　姜初然為之壹窘。
　　當時在姜海山面前，陳凡就說過，他成績在泗水縣排名前五百左右，在常青藤中學就是年級倒數。這樣的成績，哪怕拼命復習，最多上二本。
　　“再說了，我也只是晚上來工作兩小時，就當體驗下生活，提前走入社會。唐姨知道也不會說什麽的。”他正說著，樓上姜初然的夥伴已經在喊她了。
　　陳凡將她的手從衣服上拉開道：
　　“妳朋友叫妳呢，妳快上去吧，我也要工作了。”
　　說完端著托盤轉身離開，只留下姜初然站在原地，不知想什麽。
　　這個時候，樓上又傳來喊叫聲，她回頭看看。見李易晨他們都在二樓看著自己，只能跺跺腳，轉身上樓。
　　壹邊走，卻覺得自己心中少了什麽。
　　曾經那個在皇家娛樂ktv大發神威的陳凡，和這個端著托盤被人的陳凡重疊壹體。仿佛在告訴她，這才是現實，無論陳凡曾經多麽勇猛，終究要向生活低頭。
　　姜初然走上二樓，見眾人都壹言不發，尤其李易晨幽遠的目光，不由心中壹顫。擠出壹絲笑容道：“算了，不管他了。我們繼續喝吧。”
　　“對啊，何必讓個打工的擾了我們的興致。”莫小山壹拍桌子，道：“來來，姜大美女，妳可得好好敬我們晨哥壹杯，這次要不是晨哥，咱們校學生會這筆十萬的贊助費可不是這麽輕易拉來的。”
　　“好，我敬易晨壹杯。”姜初然舉杯致意。心中卻輕嘆壹聲。
　　‘也許，我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吧。’